看到孙从义所领的孙家军那一刻,电光石闪之间,谢湛突然明白了先前所传的驻守雁门和代郡的孙家军全军覆没一事,皆是谎言!
孙家军转投了平州!
弄明白了此事,谢湛只剩下满心的愤怒。
宋墨这个皇帝是怎么当的?
这么大的事,竟然被蒙蔽得如此彻底?
孙家军十万人,不说当时还剩下多少,就算剩下四五万人吧,四五万人啊,不是四五个人,也不是四五十,四五百人!这么多人,全军覆没,都不去查探一下的吗?
而且他也是傻,朝廷将消息传来时,他以为是验证过了,竟然信以为真!甚至当时接到消息时,他心中还颇为可惜。
被坑了一把的谢湛,像是被敲了一记闷棍。
谢湛不知道的是,后来消息传回长安时,宋墨也很恼火,这事能怪他们吗?
当初消息传出来的时候,鲜卑也没吭声没有否认啊?
他们哪里知道鲜卑这么不要脸,不是自己干的事,为了一点虚名,为了一点脸面,竟然默许平州张冠李戴,默许平州用那样的流言混淆视听!
真是误了大事了!
言归正传,此时场面僵持着。
如果从上空俯视,就会看到,原先是朝廷大军包围着晋王和驻守在广陵曲陶建康等地的平州远征军的。
随着秦昭郭翀亮出底牌后,变成成了秦晟、岳澍和孙从义所领的三路大军,又在外侧将朝廷大军给包围了。
现在相当于朝廷大军被包了饺子。
刚才谢湛下令,朝廷大军一分为二,背对背应对着敌军的里外夹击,但不管他怎么折腾,饺子馅的量是不会变的。
唯一可惜的是,平州远征军的兵力还是太少了。
换句话说,就是饺子皮有点薄了,不能完全覆盖朝廷大军,真硬捏,有破皮的风险。
目前的局势对平州方面来说,不能取得压倒性的优势,但是,有资格与谢湛坐下来谈一谈了。
所以,平州这边体贴地给谢湛等人留出了反应的时间。
晋王这边,晋王不认识孙从义,但白行知认识啊,当即白行知就和晋王嘀嘀咕咕。
在白行知的解说下,晋王瞬间明白了谢湛为何反应这么大。
他当即幸灾乐祸地笑了。哎呀,今儿个的天气真是好哇。
谢湛此刻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寻思着如何破局,然后晋王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就映入眼帘。
“晋王,你投靠了平州叛臣?”
晋王闻言,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你少血口喷人!”
双方合作的事情,怎能说是投靠?况且他也真没投靠。
谢湛:“你们共同进退,不,你是将军队的指挥权都交给秦昭了,不是投靠是什么?投靠叛臣,你真是丢皇家的脸,愧对宋氏列祖列宗吗?”
晋王脸色难看,娘的,他都被逼到绝境了,还不许他稍微反抗一下?狗急还跳墙呢。不对,不是狗,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宋墨和谢湛这对狼狈为奸的君臣,真是不做人!但凡他和宋墨不是同一个祖宗,他高低得问候对方十九代!晋王恨恨地在心里骂道。
这时白行知说道,“天和四年,平州举事,吾主和诚王以及你谢湛跟着反了,吾主和诚王还有平州三方一心为民,纵然遇到再大的困境,虽死无悔。”
“唯独你谢湛,一被朝廷攻打就瞬间滑跪,临场倒戈,出卖盟友,岂不令天下人耻笑,令你祖先蒙羞?”
晋王紧跟着说道,“对,你膝盖那么软,那么贪生怕死,你都不觉得丢脸,本王为何要愧对祖先?”
秦昭和郭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等他们再看向谢湛时,不由得佩服起他来。
晋王他们这话相当于指着谢湛的鼻子在骂了,他旁边的族人的脸色都难看死了,可谢湛依旧面不改色。
此时江伯牙反驳道,“你们三个反贼是一条路走到黑,这有什么可称道的吗?我们大督都从来都是拥护当今的。之前举事,也是为了清君侧。”
“后来,皇上醒悟过来,自己将奸佞给诛杀了,我们大督都就此打住有何不对?这叫不忘初心。”
秦昭晋王等人:好一番不要脸的说辞!
秦昭很清楚,这场口水战,双方打了个平手,没必要继续纠缠了。
“谢大督都,一刻钟了,是谈是打,可以决定了吧?”秦昭不耐地道。
晋王神色怪异,还不到一刻钟吧,就逼谢湛做决定了?平州的人真是太无理了,他喜欢。
谢湛阴沉着脸,平州的态度很明显了,要么谈,要么打,不管他怎么选,他们奉陪。
这时江伯牙劝谢湛,“大督都,不如我们先听听平州方面想谈什么?”
没错,江伯牙他们已经看出了平州方面想要谈判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