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们将鲜卑打得跪地臣服,他们平州军正可以挟大胜之威,锋锐之气南下。而且之前她那么多铺垫,现在大黎正是好打的时候。
底下的官员们低声交谈,鲜卑一降,他们平州可以乘胜追击,确实应该打。
而且秦晟将军所领缙台军在攻打鲜卑时,采用了以战养战的方式,对粮草物资的消耗算是少的。目前平州拥有的物资,还能撑起一场战争。
大黎,长安
鲜卑归降平州的消息传到长安,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沉默了。
鲜卑于大黎而言,就是心腹大患,这样一个敌人,竟然被平州给解决了?
他们丝毫不怀疑平州的胜利,因为关于平州与鲜卑之间的战争,从开打至今,平州报纸一直都有报道,他们也看了,取得的战果是真是假,他们有自己的判断。
这时,朝臣的目光都若有似无地投向上首谢湛这位大黎的摄政王身上,吕颂梨吕州长和谢湛摄政王这对前未婚夫妻是真的厉害,如今两人都是两方势力之首,若没有当初的退婚,这天下早就不姓宋了。
谢湛对他们的目光视若无睹。
萧群皱着眉,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平州对战鲜卑时,平州方面披露了这些战争细节是想干什么?”
“有关武器,有关兵力,作战方式,都提到了,难道他们不怕泄露这些军事机密,我们大黎从中找到解决之法?”
难道平州方面笃定他们大黎对上平州大军完全束手无策吗?这也太嚣张了!
谢湛垂眸,心说,平州方面这样做当然是杀鸡儆猴啊。
谢湛已经看明白了,吕颂梨在对外族对同胞的态度上,真可谓泾渭分明。
对大黎,基于同源同宗,她主要是以威慑为主,如果可以,她大概不想在华夏大地大肆开战的。
吕颂梨爱这片疆土,也爱这片疆土上的百姓。
当谢湛意识到这点时,觉得很不可思议。
有时谢湛真的不明白,她可以对那些平民百姓那么好,为什么对他时,出手是一点也不留情?每一次出手,都恨不得置他于死地。
就在谢湛想着自己的心事期间,朝臣们也在讨论平州接下来的计划。
“平州下一步,是不是会对大黎发兵了?”
“这是毋庸置疑的。”平州那个女人野心大着呢。
既然已经确定了平州会攻打大黎,就有大臣发出灵魂的拷问,“我们能抵挡得住平州大军的进攻吗?”
此话一出,整个朝堂都为之一静。
那些顶顶聪明的大臣都不说话,视线相撞的时候,一触即离,反倒是有些冲动的蠢在在叫嚣着什么‘问出这话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等等,平州的粮草那么充足?”
这话提醒了大黎的文武百官,是啊,平州方面刚打了一场为期四个月的大仗,他们的粮草还能支撑另外一场大战吗?
有大臣幽幽地提醒,“你们忘了,秦晟在鲜卑打的是以战养战的战役。”
闻言,朝臣们面面相觑,平州军队粮草不够,极有可能再度采取这种以战养战之法。
听到群臣们的议论,谢湛心中嗤笑,吕颂梨不会让平州大军采用以战养战的方式的,他们连这点都看不明白?
但他并未多言,只道,“让前线大军备战吧。”
下朝之后,谢湛回到摄政王府。
他与几个心腹齐聚书房。
面对如今的局势,几个心腹表情都很沉重。
范阳看着主位上的谢湛,大着胆子建议他,“家主,不如您领头开城门,降了平州?”
谢湛并不意外范阳提出这样的建议,范阳、江伯牙等几个心腹比起朝堂上某些蠢货聪明多了,再加上他一直以来都有收集平州的消息,他们对局势比那些蠢货看得更清楚。
“再说吧。”谢湛很清楚,范阳等人是异想天开了。就算吕颂梨惜才,愿意放过他,秦家鉴于他和吕颂梨之前的婚约,也不会放过他的。
更何况吕颂梨根本不会放过他,不放过他的原因,或许不为私怨,只因两人执政路线上的不同。
没多久,谢湛便以累了为由,散了会议。
范阳是最后走,他临走前,看了立于窗边背对着他们的摄政王一眼,觉得自己有点摸不准家主的心思了。他心中惴惴,觉得自己有点猜不透家主想做什么。
谢湛背着手,抬首眺望夜空中的星辰。
他心中默默地道,吕颂梨,你还有一关,这关过了,你才算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这一关,要么我帮你过了,要么,你就被淘汰,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