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止、奋斗不息,这话不是说说而已,许怀义接下来的几天,比去青州之前还忙碌,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用来干活了。
编草垫子,烧木炭,还做了几个简易的马扎,用黄泥抹了个能搁在车里烧火取暖的小炉子,还用油布和木棍搭了个方便拆装的棚子。
这些零零散散的东西,也不占用车里的空间,都被整理起来,捆扎在车厢的上头,用到的时候,拿下来就行。
许怀义考虑的负重的问题,大多选了比较轻的桐木,绕是这般,最后拉拉杂杂的算下来,再加上粮食和衣物,还有人,也得有一千来斤了。
顾欢喜担忧的问,“骡子能受得了吗?”
这时候让她断舍离,还挺艰难。
许怀义信心满满,“没事儿,成年骡子能拉三千斤呢。”
闻言,顾欢喜无语的提醒,“那是理想状态下吧?再说人家那骡子吃啥,咱家的吃啥?等上了路,人都没饭吃,你还能喂骡子粮食?”
那不是擎等着拉仇恨么。
许怀义噎了下,很快,就又大大咧咧的道,“放心吧,媳妇儿,我有数儿,还能累着咱家骡子?这一路上可就指着它出力呢,委屈谁也不会委屈它,我在车里,给它弄了些饲料,逮住空就偷偷给它吃几口,保管不叫它拖后腿。”
“我想说的重点是这个?”
“啊?那不然是啥?”
顾欢喜似笑非笑的冲他哼了声,“少给我装杀充楞,我提醒你,满村里,有骡子的可不止咱一家,高家也有,村长家,四叔公家,刘家,虽然没骡子,但是也有牛,前些天,甭管是去县里还是青州城,用的都是咱家骡子,我可啥都没说,吃点小亏无所谓,但上了路,你可别给我瞎大方,看到那走不动道的,就给往咱车上划拉。”
许怀义眼神躲闪着,开始干笑,“哪能呢?我是那种不知轻重、滥好心的人么?前两天去青州,那些难民都给我跪下了,我都没心软,当面硬刚的,呵呵呵……”
顾欢喜没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这让许怀义不敢再避重就轻,低声下气的道,“媳妇儿,我尽量行不?外人,我肯定不管,有手有脚的青壮我也指定不理会,但乡里乡亲的,要是真有那病的走不动道,或者三两岁的孩子、古稀老人啥的,咱还能真见死不救?”
顾欢喜气狠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真有那样的情况,也轮不动你出头啊,不是还有村长吗?让他安排就是!”
许怀义疼的呲牙咧嘴,赶紧求饶,“媳妇儿,轻点儿,嘶……”
顾欢喜不但不松手,还恼火的又扭着块软肉打了个转,“疼死你算了,你个二傻子,你到底懂不懂啊,遇上那种事儿,你一旦心软,开了口子,后面但凡谁有点不舒坦,或是谁家有老人孩子的,就会往你这里塞,你到时候咋办?咱车厢就这么大,能装几个人?是不是到时候还得把我们娘几个给撵下去给那些人腾地方啊?”
许怀义毫不犹豫的道,“那肯定不会啊,谁也没你们几个重要,我还能胳膊肘往外拐,亲疏不分吗?”
顾欢喜冷笑道,“就怕到时候不由你了,道德绑架懂不?”
许怀义噎住。
顾欢喜继续道,“而且,即便是你管了,也未必能落得个好,说不定还会惹上一堆麻烦,前世,这种亏你吃的还少吗?”
“媳妇儿,这理儿,我都懂,可是……”许怀义用力抽了下自己的手背,又锤了锤胸口的位置,“我管不住自己啊,这是一种病,职业病,治起来太难了……”
“我看你压根就不想治!”
“媳妇儿……”
“闭嘴!反正我的态度摆在这里,你敢给我乱发善心试试!平时我睁只眼闭只眼的由着你,但逃荒路上,你……”
许怀义赶紧截过话去,“媳妇儿,我肯定听你的,到时候你管着我,你说咋办就咋办,我要是控制不住自己,你就用这辈子不能给你侍寝威胁我。”
“滚……”
“嘿嘿嘿……”
离着要走的日子还有两天的时候,许怀义大清早起来,背上筐子上山了,说是想看看山里还有啥能吃的东西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枣没枣打一竿子呗。
顾小鱼要跟着去帮忙,被他以拖后腿为由拒绝了。
顾欢喜没拦着,猜测他大概是想找个由头,再从房车里往外拿些吃的,比如核桃和大枣,还有生栗子,车里可堆着不少存货。
许怀义走后,她继续在家准备能御寒的衣服,房车里,有好几件羽绒服,也有军大衣,但都没法拿出来正大光明的穿,只能拆了,重新改头换面。
她还拆了一床蚕丝被,取出里头的丝绵,给阿鲤和顾小鱼各做了身棉衣棉裤,厚墩墩的,过冬足够暖和了。
另外,挡风帽子和防水靴子也得准备上,所以,这些天,许怀义忙,她也没闲着,避开顾小鱼,一直在拆拆补补,倒也真叫她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