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简易的草棚里,焦大夫蹲在地上,给受伤的村民把胳膊包扎好,又仔细检查了下其他地方,没再发现哪里不妥,示意他可以起来走了。
对方身上还沾着血,有狼的也有自己的,此刻,却不觉得狼狈,反倒是有种快意恩仇的豪气,刚才处理伤口也没吭一声,自诩经过这一场与狼厮杀后,也算见了大世面,以后出门都不带怕的了。
徐村长过来找焦大夫,看见他,叮嘱了句,“赶紧喝碗药去,喝了药去躺着歇一会儿,可别不当回儿事。”
对方本还想再跟焦大夫吹嘘两句呢,被徐村长眼睛一瞪,赶紧嘿嘿笑着跑了,身后,徐村长没好气的骂,“慢点啊,别没被狼咬傻了,再跌脚摔出毛病来。”
焦大夫从草棚里走出来,用破布擦着手上的血,一脸疲惫的道,“总算是都处置好了,幸不辱命。”
徐村长赶忙道谢,嘴上说着好话。
焦大夫摆摆手,“老夫也算是许家村的人,出点力不算什么,再说,杀那些狼,护的是所有人,也包括老夫。”
徐村长闻言,这才收起那些客套话,说多了,不免生分,既然都一道上路逃荒了,自是共进退才好,所以,也就没再说给药钱的事儿,只关切的问了下村民们的受伤情况,后续会不会有危险,或是留下啥后遗症。
焦大夫道,“那些后生们运道不错,虽有些看着伤口流了不少血,却都没碰到致命的地方,后面多养几天就行了。”
“那还能赶路不?”
“按时吃药就没事儿。”
得了这话,徐村长放心了,又转去熬药的地方。
今晚熬药的是村长家的大儿媳带着村里几个手脚利索的妇人们,石灶上蹲着一口口瓦罐,里面煮着焦大夫给开的草药,黑漆漆的药汁翻滚着,散发着不太好闻的味道,不过此刻,无人在意这些。
四周围坐着好些个村民,簇拥着那些受伤的病人,一个个正激动的在描述着刚才的激烈战况。
孩子们最捧场,听的津津有味,有的只恨自己年纪小,不然刚才也能提着砍刀冲出去杀狼了,那多痛快。
那样的话,此刻享受众人崇拜眼神的荣光,就也有他们一份了。
旁边不远处,正在收拾野狼的高二叔听着一人吹嘘的口沫横飞,实在忍不住了,笑骂道,“三耗子,你少在那儿胡说八道,之前是谁听见狼嚎差点吓尿裤子的?还你主动叫喊着杀狼,不是嚷嚷着守在院子里就行吗?是人家怀义第一个冲出去,你怕被骂成孬种才跟着往外窜,这会儿倒是支棱起来了……”
被打趣的三耗子也不恼,嘿嘿笑着道,“高二叔,打人不打脸,骂人别揭短啊,我之前是胆小,但现在这不是跟着怀义练出来吗,刚才在外头,我可没怂,砍了狼好几刀呢,溅了一身的血,那啥,有句话咋说来,就是三天不见,就重新看一遍……”
徐长柏道,“是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三耗子拍着手,激动的道,“对,对,就是这句,三天不见,就得洗洗眼再看,可不能再把人看扁了……”
众人善意的哄笑起来。
气氛热烈,大家的话题说着说着,就拐到许怀义身上,他才是当之无愧的主角,尤其他那光辉战绩,毋庸置疑,之前那场激烈的人狼大战,就属他最勇猛,拎着砍刀面对狼群毫不胆怯。
“怀义一马当先,如入无人之境,狼群冲他扑上来,他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刀一个,砍杀的那叫一个利索啊……”
有孩子立刻好奇的问,“高壮叔叔,许三叔一刀一个,那一会儿让不就让他一个人砍完了?你还有的砍吗?你刚才冲出去,不会是去捡漏的吧?”
高壮笑骂,“去,去,小兔崽子,你懂啥?这是夸张的说法,描述你们许三叔有勇武厉害,无人能敌,说书的先生们都是这么样。”
众人哈哈又笑起来,催着他继续讲。
高壮摆开架势,拿出说书先生的派头,“那匹头狼最是厉害,咱们出去跟他对上都吓傻了,可怀义完全不惧啊,一人一狼,冷冷对峙,那话咋说来?狭路相逢勇者胜,谁要是退,谁就输了……”
有人按捺不住的问,“那到底谁退了?”
高壮兴奋的道,“谁都没退,好家伙,一人一狼几乎同时动手了,头狼猛扑过来,怀义一个翻身,不但躲过去了,还反手就给了一刀,刷的一下,头狼那血就飞飙了出来,溅了怀义一脸啊,看的我热血沸腾……”
孩子们听得眼睛发亮。
大人们也入了迷。
不过也有人好奇嘀咕,怀义那把砍刀可够锋利的啊,也不知道是从哪个铁匠铺子里买的,之前跟镖师打架,一下子就把镖师的刀给砍断了,现在砍狼更是利索,跟切豆腐似的,完全不费力。
徐村长溜达过来,站在边上听了会儿,就催着众人赶紧喝完药去睡,“要吹牛也等歇息好了,以后还怕没功夫吗?”
等村民们嘻嘻哈哈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