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逃荒路上小课堂再次上线,孩子们学习的积极性显现的更高涨了,还有稍大些的来问许怀义,能不能跟着他学武。
许怀义没一口回绝,却也没立刻应下,只道,“等到了京城再说,现在整天光走路就够累的了,哪还有力气再练功夫?扎马步的劲儿都没有。”
听了这话,半大孩子们也没失望,且对去京城越发期待起来,仿佛到了那儿就是他们改变人生的开始。
其实,许怀义哪是不想教啊,是他没空,吃了饭就被媳妇儿逼着认字去了,中午认,晚上练,哪怕是赶着车,都要跟着媳妇儿念几篇文章,把他的空闲时间都挤压没了,稍有偷懒,就威逼利诱,生生把他折磨的没了脾气、认了命为止。
不过这样魔鬼式教学的效果也是显著的,几天后,他的词汇量急剧增长,都能跟顾小鱼显摆了。
顾小鱼确实被他的进步速度给惊着了,明明之前每晚记二十个字都费劲,如今一本千字文都学了近一半,谁敢信?
顾欢喜晒笑,却也没戳穿这事儿,若是对时下没读过书的人来说,这进步速度肯定惊人,但许怀义前世再学渣,九年义务教育还是完成了的,认字算数都没问题,只是对繁体字不熟悉罢了,只要上点心,开了窍,认字自然不在话下。
唯独这练字,那真是急不来。
不过这几天下来,好歹写的字勉强都能认清楚,大小也近乎一致了,除了歪歪扭扭,个个看着营养不良似的。
这些天赶路,也十分顺利,路过县城、村镇,都没有为难的,碰上的难民,三三两两的,也不成气候,对他们这种有规模的队伍来说,非但不敢招惹,还会小心翼翼的避开,生怕被打劫。
也有悄悄缀在后面的,村民们只做不知。
这天临近中午,队伍拖着疲惫的脚步走着走着,前头忽然停下来,后面的村民们不知道出了啥事儿,还当是选中这附近埋锅造饭,虽有些奇怪,这里位置看起来并不太合适,但也没有谁提出质疑,毕竟这一路上,都是许怀义说了算,他指挥得当,也没出过问题,大家都习惯听从了。
陆续停下后,就离开官道,各自忙活开了,捡柴的捡柴,垒灶的垒灶,实在拖不动腿的就地歇息。
最前头,徐村长却察觉到了不对劲,私底下找许怀义问,“是不是前头有啥事儿啊?咋就停这里了?”
许怀义没瞒着他,“前头林子那边,好像有不少人。”
徐村长脸色微变,“啥人?难民?”
许怀义摇头,“不像是,等会儿我去打探下再说。”
徐村长自然不反对,离开后,忽然想起个问题,那林子离着他们可不近呐,最起码也得有三四里地,远远的看见林子倒也不算稀奇,但林子里有人是咋发现的?这眼力是不是也太好了?
不是眼力好,是有辅助工具。
许怀义借着去方便,避开人拿出望远镜,将林子里的情况看了个七七八八,脸色有些凝重起来,回去后,悄声跟顾欢喜道,“前面恐怕是有啥意外,我等下去看看。”
顾欢喜讶异的问,“用望远镜还看不明白?”
许怀义拧眉道,“林子里停留的人,既不是难民,也不是普通百姓,看穿着打扮,应是有钱的商户,随行带着不少车马,而且,看样子,还不是一拨人,吃喝啥的各自为政,却又聚在一块商量事儿,神情有的焦灼不安,有的在迟疑,还争执了几句,像是像是遇上啥问题谈不拢,我实在猜不透,得找人套个话……”
顾欢喜若有所思道,“这种境况下,聚在一起能商量什么事儿?十有八九是跟赶路有关,莫非前头的路……不太平?”
许怀义眼皮一跳,“别说,还真有可能。”
安生了这么多天,在差点都要放松警惕的时候,这是要给他来点刺激?
顾欢喜叮嘱,“去打听可以,一定要小心,别把自己坑进去了。”
许怀义拍着胸口应下,饭后,就离开了,这次没骑骡子,也不是一个人,带着高壮和孟二柱去的,这俩人一个嘴皮子利索,机灵会来事儿,一个跟他关系最铁,有把子力气,有突发状况,能当个帮手。
村民们还不知道咋回事儿,该干啥干啥。
徐村长几个知情的人,就难受了,揪着心,等的是坐立不安,随着三人离开的时间越久,就越是煎熬。
许茂元忍不住焦虑的道,“怀义不会出啥事儿了吧?”
徐村长心里也没底啊,抿着嘴没吭声。
许茂元沉不住气,扭头催着小儿子,“怀孝,你跟去看看,要是有啥事儿,你也能搭把手。”
许怀孝“啊?”了声,就怀义那身手,若是都出了事儿,那他去了,除了白送个人头还能有啥用?
见他不动,许茂元不耐的催促,“赶紧去啊!”
许怀孝干巴巴的道,“就我一个啊?好歹给我找个作伴的……”后面那半句‘壮壮胆子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