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菜地,阿鲤就像是找到了组织一样,激动的伸胳膊蹬腿儿,手舞足蹈,是一刻都不肯在小推车里待着了。
顾欢喜无奈,只能抱着她,蹲在菜地里,让她能摸的到菜叶子,还有土,是的,闺女对土地迷一般热情,也不管脏不脏手,抓住后,就像抓住啥宝贝。
幸好,不往嘴巴里塞。
顾欢喜也没拦着,由着她玩了会儿,直到该喂奶了,才拿出帕子给她擦干净手,带着她回家。
阿鲤吃饱喝足,打了个呵欠,眼皮就慢慢合上了。
顾欢喜这才能腾出空来做别的事情,她翻找出昨天许怀义买回来的那些皮毛,打算做个帽子,带着围脖和手套,三合一的那种,又暖和又实用,还可可爱爱的,刚才在外头,身上的夹袄絮的羽绒和丝绵,倒是不觉得冷,但露在外面的脸和耳朵,就有些受不住寒风一个劲的吹了。
她本身针线活一般,也就是能缝缝补补,但原主的女红不错,她继承了对方的记忆,连手艺也没落下,稍微熟悉几下,就进入佳境,做帽子这种小活儿,再简单不过,半个时辰,一顶帽子就做好了。
“小鱼,试试……”她边说着,边给他戴在了头上,又把围巾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余下的部分,长短正适合手放进去取暖。
顾小鱼怔了下后,就稀罕的摩挲起来,浅灰色的兔子毛,摸着又软又滑,他以前用过比这好很多倍的皮毛,但都没有哪件让他此刻这么欢喜,他眼神亮晶晶的问,“娘,这是给我做的?”
顾欢喜道,“当然,天冷了,再出门就戴上,保管暖和。”
顾小鱼抿嘴笑起来,“谢谢娘。”
娘肯定是刚才看到他的耳朵受冷了,这种被人在意、关心的感觉,在他亲生母亲去世后,就再也没有过了,直到遇上娘。
“跟娘还用客气?”顾欢喜嗔了声,然后满意的笑起来,“我儿子戴上这帽子,简直漂亮可爱的像个年画娃娃。”
顾小鱼被夸的红了脸,忍不住下了火炕,去梳妆台照着铜镜看了眼,浅灰色的帽子上,还竖着俩圆嘟嘟的耳朵,让他想起刚见到辛巴时的样子,嗯,果然可可爱爱的,越看越是喜欢。
有儿子的,自然也有闺女的,顾欢喜实在不好意思带这么可爱的帽子出去装鲜嫩,便做了件连帽的斗篷。
忙活完,也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
卫慈端着饭菜进来,一一摆到炕桌上,一荤两素,主食是杂粮馒头,还有小米粥,这样的饭菜搁在农家,就算很不错了。
顾欢喜挨着尝了一口,夸道,“不错,你这厨艺是越来越好了,等过几天,我再教你做几道新菜。”
卫慈现在的性子,比刚来时的拘谨不安,现在变得开朗了不少,闻言,立刻笑着应下,“谢谢太太,奴婢一定好好学。”
“嗯,你哥回来了吧?”
“刚回来,就在外面等着您问话呢。”
“你们兄妹先去吃饭,等下再来吧。”
“谢谢太太。”
半个时辰后,顾欢喜招了卫良来问话,家里没个男主人,她就得避嫌了,她和许怀义都不在意,却也不想让人指指点点,再连累到孩子头上。
所以,卫良站在屋门外回话,把送许怀义去上学的事儿,叙述的清清楚楚,虽然声音没一点感情起伏,但胜在内容详细。
末了道,“奴才把老爷送进去后,按照老爷的吩咐,在学院大门不远处等着,老爷说,他若是巳时不出来,就让我回家,等到老爷休息,奴才再去接。”
宋红果点了点头,“看来报到的很顺利,没出事儿就好,这段时间,老爷不在家,就得辛苦你了,家里的吃穿用度都囤够数了,就唯独柴火不够烧的,你每天腾些空出来,去山里背几捆吧。”
卫良应下。
顾欢喜又问,“今天城门口的情况如何?”
卫良想起许怀义的叮嘱,让太太甭管问他啥,都要实话实说,别整那些报喜不报忧的蠢事,于是敛下心神,认真说起来。
顾欢喜听的直皱眉头,听到他说死了好多个人,忙问道,“衙门是怎么处理那些尸体的?”
卫良声音艰涩,“随便抬到车子上,拉着去乱葬岗扔了,连床薄席子都不给裹一下,老人孩子皆是如此对待……”
顾欢喜闭了闭眼,压下心里的那股不适和软弱,又问,“之后呢?还做什么处理了?”
卫良摇头。
“没有了?那些家里有人死去的灾民呢?衙门什么都不管吗?就不怕那些死去的人,是因为疾病,万一那病再传染……他们不考虑后果?”顾欢喜越说,声音越沉凝,透着股压抑的愤怒。
即便她不懂医术,也知道这么敷衍处理,隐患很多,衙门的人,都有当差的经验,就想不到这些?
卫良嘲弄的道,“他们都忙着守城门、捞好处。”
如今城门查看的严,这也就意味着可以捞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