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下午放学,许怀义收拾好东西,就忙不迭的往外跑,为此,还让赵三友和王秋生好一顿调侃,他坦荡荡的回应自己就是想媳妇儿了,倒是叫那打趣的两人目瞪口呆、不知道咋回应。
他趁机脱身,出了大门,就看到不远处卫良站在骡车旁,大步走过去,上了车后,问了些家里的事儿。
卫良一板一眼的回应。
路过一家铺子,许怀义叫停了车,利索跳下去,进去没多久,就笑逐颜开的抱着一匹布出来,身后跟着的伙计,怀里抱着个大包袱,不过,瞧着却像是轻飘飘的,没多少份亮,另外,还有两张雪白的羊皮。
车子重新上路,路过一家卖糕点的铺子时,许怀义又走了进去,再出来,手里拎着好几个纸包。
他还去首饰铺子里转了一圈,给顾欢喜挑了支银簪子,一对银手镯,房车里其实有好几套首饰,但那都是前世买的,太过精致,反倒没了古雅的味道,穿越过来后,许怀义只给媳妇儿打磨了一支简单的木簪子,这是头回正儿八百的买首饰。
买好东西,许怀义便催着卫良赶的快一点,他的心早就飞回了家里,但出城门时,却又遇上点麻烦。
倒不是他。
起因是,城门外的灾民为了抢粥,发生了小规模的打斗,闹出了这种乱子,进出城门就查的严了,兵将们还要维持秩序,身上的兵器就不再是个摆设,纷纷抽出来,明晃晃的刀锋,刺眼的很,一时间,普通的百姓都顾不上看热闹,个个噤若寒蝉,唯恐被殃及池鱼,也有胆大的,窃窃私语。
许怀义听了一耳朵,才知道灾民的情况越发严重了。
如今,不该叫灾民,而是难民,甚至有些已经流窜到附近的村庄里去偷鸡摸狗,彻底当了流民。
队伍走的缓慢,许怀义夹在其中,面无表情的问卫良,“湖田村有流民造访吗?”
卫良摇头,“暂时还没有,进村的路口那儿,已经竖起了栅栏,也安排了人,轮流盯着了。”
“晚上呢?没有巡逻的?”
“各家各户都忙,不好抽调人手。”
许怀义皱起眉头,“赚钱是重要,但若是被人闯进村子里,赚再多的钱,也未必能保得住。”
卫良也是这么想的,但老爷不在家,他一个下人,哪有说话的余地?说到底,还是村民们没感受到深切的威胁。
轮到许怀义时,他身上穿着精武学院的衣服,人长得又英武俊朗,加之锻炼了这一周,更显气宇轩昂,查验的衙役看到后,硬是被唬住了,不耐的表情收敛了几分,动作都没刚才那么粗暴了,态度甚至有几分客气,问了几句,又开了车门,往里看了眼,便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许怀义心想,这就是身份地位带来的便利啊,哪怕他现在还是一白身,但穿上这身衣服,就让人不敢再轻视小觑。
怪道,人人都削尖了脑袋往上爬,权势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出了城,外面又是另一番天地。
打斗已经被压下,灾民们也被驱赶到远处,但城门前还乱糟糟的,空气中,也飘散着令人不适的血腥味。
骡车跑远了,许怀义似乎还能听到无望的哭声。
途中,经过的村子,明显比以往要警惕了些,等到了湖田村,远远的就看到徐村长和许茂元等在那里。
许怀义赶紧下车,疾步迎了过去。
俩人激动的打量着他,拉着他的手,好一阵问话,恨不得连他每顿饭吃几个馒头都得打听的一清二楚才能踏实。
许怀义耐心的一一作答,只报喜不报忧,说着学院里的趣事,也说上课和训练的辛苦,唯独不提那些麻烦。
寒暄完,才往村子里走,许怀义瞧着路口的栅栏,点点头,比他想的要好多了,还有人看守,这样更保险。
不过巡逻的事儿,许怀义也没忘下提醒,见徐村长说人手紧张,便道,“村长叔,您知道我为啥回来的这么晚不?”
“为啥啊?”
“出城门那会儿,灾民打起来了。”
闻言,徐村长和许茂元皆吃了一惊,一个紧张的问,“打起来了?严重不?”,另一个忧心追问,“是因为啥打啊?抢粮食?”
许怀义解释道,“为了抢口吃的,城门外每天都有善人施粥,但随着灾民越来越多,那些高门大户也不敢随便发善心了,家里没金山银山,也发不起,所以,每天熬的粥就越来越稀,灾民们饿狠了,还能不生乱子?今天就是打粥的时候,有人等不及插队,还有人干脆抢其他灾民的……”
“那,那后来呢?”
“城门的将士们自然出手镇压了,砍了几个闹事的,城门口那儿,流了很多血,把路过的百姓吓的跟鹌鹑似的。”
许茂元白着脸,喃喃道,“都砍人了,谁能不害怕?”
徐村长叹了声,“咋就不给灾民们一条活路呢?”
许怀义淡淡的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