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钰此刻,心头感慨万千。
每当他觉得对许怀义已经很了解时,却又会发现他其他的才华,他到底有多大的潜力,如今,自己也不敢预测了。
唯恐将来被打脸。
想起之前父亲对他收徒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孙钰扬起唇角,把纸张叠好,塞进自己怀里,“怀义,你写的这份方案,为师就收下了。”
许怀义“啊?”了声,这么简单就通过了?
看出他眼底的未尽之意,孙钰笑道,“你写的这么好,为师可没本事在上面做修改,回头我拿回家,给你师祖看看。”
许怀义露出几分窘迫的笑,“弟子读书晚,字写得跟狗刨一样,文章也一塌糊涂,上面白话居多,引经据典啥的,完全不会,师祖看惯了锦绣文章,看弟子的,不会生气吧?”
孙钰哈哈笑起来,“放心吧,不会,你师祖掌管户部多年,整天跟数字打交道,其实并不喜欢那些文绉绉的字词,更喜欢像你这种简单明了、直抒胸臆的文章,没什么废话,全是干货,当然,你这把字,还是得好好练啊,你师祖对字还是有几分挑剔的,他老人家写的一首好字,连当年的国子监祭酒江大人,都曾赞过。”
听到后面那句,许怀义眼神微闪,羞惭道,“是,弟子日后定勤奋苦练,不坠师祖之名。”
孙钰满意点头,“回头为师跟你师祖要份字帖,让你临摹。”
“多谢师傅。”
“跟为师不用客气,为师刚才可没跟你客气,你这份方案,为师说拿就拿了,你也心大,就不怕为师据为己有?”
这话说的随意,却也带着几分试探。
许怀义坦荡荡的道,“这有什么可怕的?师同父,弟子既然给您,那就是孝敬您的,您只管随意处置,弟子相信您,这份方案也只有在您手里,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价值。”
孙钰闻言,心头也不免激荡,用力的拍拍他的肩膀,连说了三声“好”,感性道,“为师必不叫你的一番心血付诸东流。”
说完,又补上句,“该是你的功劳,谁也抢不走。”
许怀义憨笑道,“多谢师傅。”
“行了,甭在这里杵着了,先去训练,中午再安排,就按你方案上说的那么办吧,每天消耗多少粮食,熬粥的话,能坚持多少天,你们自己去算,银子买药也可以,多准备些御寒之物也行,你们商量,只要把每一笔账记清楚就行,不能落下什么话柄,至于去城外执勤,维护秩序,你来统筹负责,跟你交好的赵三友和李云亭都可以胜任一组对上,你想用苏喆约束那些权贵子弟也可以,如此,四队人,轮休着也该够用了,至于缺少的课时,回头为师找人给你们补上便是……”
孙钰顿了下,从怀里掏出个牌子,递给许怀义,“拿着这个,就可以不用请假,随意进出学院,这样你外出办事,会方便些。”
许怀义闻言大喜,双手接过来,“谢谢师傅,这下子,可省事多了,弟子就愁着咋出门去买药呢,您这牌子可真是及时雨。”
他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牌子平平无奇,铜质的,触手微凉,上面刻着精武学院几个字,其他的便没有了。
孙钰送牌子,纯属一时冲动,虽然这牌子原本也是为他准备的,但没想着眼下给啊,可见他这般欢喜,那点后悔便散了,“牌子好好收着,别轻易给别人用。”
许怀义下意识点点头,慢半拍的问道,“师傅,这牌子都有啥用处啊?”
孙钰笑骂,“都入学这么多天了,还不知道这个?自己找人打听去,为师得回家一趟,这赈灾的事宜早不宜迟,你师祖最近为这事儿,愁得头发都白了不少,为师借花献佛,也表表孝心去。”
“啊?弟子还有事儿没说完呢,熬粥熬药,都得需要人手啊,还有锅碗瓢盆啥的,您给食堂后厨说一声,弟子先去借用一下行不?”
“那牌子是个摆设?”
许怀义恍然大悟,敢情这个铜牌,还有这样的权限呐?
他恍恍惚惚的去了食堂后厨,果然拿出牌子来跟后厨的管事一提,对方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不止痛快的出借了熬粥需要的锅碗瓢盆,还给派了俩人帮着去干活儿,那俩人看着三十来岁,腿脚都有残,管事的怕他不满意,私底下解释了一番,许怀义才知道,原来后厨用的人大多都是从军营中因伤退下来的兵士,因身体有碍,回原籍生活也是艰难,鲁山长就把他们安排到学院来做事儿,不光后厨,其他如花匠,清理卫生的,守门的,也有不少,工钱不高,但至少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许怀义听完后,再看那俩人,顿时起了几分敬意,自此后,便是对着学院里打扫茅厕的跛脚汉子,他都客客气气。
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些死在战场上的,还有这些致残的,都是默默无闻的英雄,没有他们,便成就不了那些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
他安排完,回了演武场,
场上,学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