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禹开看着官道上一行人追逐而去,顷刻间全都没了踪影。他忍住了身上的伤痛,苦涩地笑了笑。
这马车夫他并不认识,只是半道上遇上的同路人。因为同路,所以热情地载着他同行。白禹开只道是遇上了一个好心人,没多想其他,哪里想到一个小小的马车夫竟然会被几方捉拿。
此刻,马车夫逃了,马车被毁,他的马还停在路边。白禹开骑上马来,慢悠悠地向前走着。他无心关注刚才发生的事,他此时的脑海中只有一件事。
白禹开贵为白帝之子,现在又即将出任天悬王,可谓是尊贵无比,可他却并不喜欢勾心斗角的官场环境,更不喜欢因为自己的身份而不得不表现出人们眼中圣人一般的完美德行来,活像是一个供人观赏的精致花朵,容不得任何瑕疵。
这一切并非是他不可接受的,毕竟他生活在帝王之家,这一切都像是空气一般的如影随形,虽然厌恶,但还能接受。可令他难以接受的是,他出任天悬王之后,为稳住历镇国、役梁两国,不使战端再起,白帝下令他和役梁王的女儿成婚,作为联姻。
白禹开这一路上一想到上任之后的联姻,心中烦闷地难以呼吸,只因他心中已经有了心上人——段雾灵。
忽然,前方的马蹄声打断了白禹开的思索。他抬头看向前方,只见是刚才那个失误攻击他的首领独自一人回来了。
白禹开看着他,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不去捉人了?”
首领忙道:“卑职该死,卑职追捕那老乞丐已经一个月了,几乎将天悬国跑了一个遍,这才一见到钦犯就忘乎所以了,居然将公子独自一人留了下来。”
白禹开见此人去而复返,知道他是担忧自己受了伤独自一人有危险,对他颇有好感,便道:“这位大哥,如何称呼?你们是哪个官府的?”
首领赶忙下马行礼,道:“不敢。卑职谢洪志,在天悬国刑部当差,此次奉命捉拿要犯不器子。卑职捉人无数,一见到犯人啥都忘了,所以刚才……才会舍下公子而去。”
“不器子?”白禹开思索了起来,“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怎么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了。”
“回禀公子,这不器子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写了天下第一禁书的家伙。”谢洪志道。
“原来是他。”白禹开恍然大悟。
当年,不器子因写了一本禁书《志源》而被各国通缉,《志源》也被列为天下第一禁书,严禁传播、印刷、销售、私藏、买卖。无数出版商因《志源》而被牵连,罚钱的罚钱,下狱的下狱。但很多铤而走险的黑心商也因走私《志源》而发家致富,此书黑市中的交易价格常常能达千金万金,相当于普通人家几辈子的开支了。
白禹开有幸看过《志源》的几个章节,也曾花重金买过此书,但因为种种原因从未看全过此书,这一直以来是他的一个小遗憾。他看过的几个《志源》的章节内容都是寓言小故事,写得都是暗讽时政和咒骂为富不仁的,虽然言辞偏激,但都是实话实说,实在不知此书为何会被如此严格封禁。
“我还以为不器子是一个作古了的老家伙呢,居然还活着。”白禹开笑道。
谢洪志道:“这老家伙不知安得什么心,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写什么反书,真是活腻了。上面发下悬赏命令,只要捉到不器子,无论是谁皆官升三级,赏千两黄金。”
“啊……”白禹开大吃一惊,“奖赏这么高!”
白禹开知道官升三级十分不易,能力不出众又没靠山提携的人,官升三级只怕要混半辈子才行;千两黄金钱财足够在郊区买下百亩的土地,盖上雄伟的院子,雇佣百名仆役侍女,逍遥快活过一生。
白禹开跳下马来,拍着谢洪志的肩道:“如此看来,你为了回来找我,放弃了升官发财的好机会。”
谢洪志尴尬地道:“保护公子是属下的职责,否则回去之后尚书大人依旧要治我的罪。再者,那老乞丐不器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捉住的,至少凭我的本事是拿不下的,否则也不可能奖励这么高还没有拿他归案。”
白禹开点点头,只觉得谢洪志此人忠心正直,并没有谎说是为了来保护他情愿放走升官发财的机会,此人毫无官场上的狡诈和虚伪,让他更有好感。他一拱手,对谢洪志道:“我此行是前往天骄城,那就有劳谢大哥了。”
谢洪志大惊失色,震惊之余道:“万万不敢,公子身份高贵,卑职自当竭力护送,不敢居功。”
“你这人很实在,等我上任当了天悬王之后,你就在王府当差,替我办事吧。”白禹开道。
谢洪志又惊又喜,他虽然见过白禹开,但从未有接触过。早就听人说白禹开为人亲和,仁义有爱,毫无官架子,今日一见他觉得白禹开比传闻中的更好。
谢洪志憨憨地笑着,仿佛就是个小孩子。他走上前来扶着白禹开上了马,而后二人并驾而行,一同向前走去。
走在路上,白禹开问道:“这不器子明明是个车夫,你们怎么都叫他老乞丐?”
谢洪志答道:“禀公子,此人行踪诡异,又常常不同身份示人,非常难以追捕。他经常扮成脏兮兮的乞丐来掩人耳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