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下午,城内恢复了宁静。白禹开吩咐贾元彬在城中购买了一千头牛。城中各军营士兵都暗暗窃喜,心道这又是赏给他们吃的。
可贾元彬接下来的做法就令所有人吃惊,他既没有将这些牛分发下去,也没有集中起来屠宰,反而是找来全城铁匠,给这些牛打造了一副铁甲,铁甲之上还有尖刺,牛头的甲上还有一对铁角,远观近瞧都十分霸气,俨然成了一头铁甲牛。然后再由大铁链将这些铁甲牛连起来,组成了一支庞大的铁牛队。
谁也不知这是为何,纷纷称奇。也有人暗猜白禹开这是在准备反攻,生怕自己也随之上战场,心中忧心不已。
此时的白禹开正在城墙上向外观望,他看见外面的军队更多了。先前还只有卢沼的十万军队,现在各个方向都有援军前来了。他们围在四面八方,如同围住羊群的恶狼,正显露着自己的獠牙。
“幸亏泰奇城的城防结实,否则可就糟了。”城墙上的一名军官叹道。
“这护城阵法是泰司国最强大的,敌军根本攻不破。城内物资丰厚,足够我们长久坚守的。”另一名军官道。
“你们懂什么,外面的敌军正在准备攻城,之所以迟迟不动手,那是在等攻城器械。”又有一个军官道。
他刚说完,身边一人低声对他道:“嘘,小声一点,说这种话可是要以扰乱军心问罪的。”几人一听不再多言,正要离开,忽见前方远处尘土飞扬,地面上一辆又一辆的冲车驶来,数量极多,场面十分壮观。
“完了,怕啥来啥。”刚才说话那人叹道。另外几人正要再言,忽见不远处白禹开走了过来,各自离开,不再聚集交流。他们原先是赤蒙山众多军营中的首领,此刻跟着白禹开接替了泰奇城的城防,根本没有与城外泰司王的军队一战的决心和底气,心中打定主意一旦城破当即投降。
白禹开看着远方,粗略一数,城外的冲车有三四百辆。这些冲车巨大无比,从远处驶来宛如移动的山丘,震撼无比。
每辆冲车高十来丈,宽约四丈,长十来丈,共分五层,以梯子连接上下,每一层都有一个一人环抱之粗的撞木,撞木外层由铁皮包裹,头部更有铁板附着。冲车之内还载有五六百人士兵,不光操作撞木,配有弓箭机弩、刀枪矛戟、绳索铁钩等武器,无论进攻,还是防御都是极强。攻城之时,冲车靠近城墙,以撞木猛撞城墙或城外阵法结界,以强力攻破城墙或阵法。
此时,贾元彬和王介推来到了白禹开身边。贾元彬道:“禀庄主,铁甲牛已经打造好了。”
白禹开道:“给我找几名精明强干之人,我要带他们杀出城去。”
贾元彬和王介推一惊,相视一眼,不明所以。片刻后,贾元彬道:“我带百圣堂的那几名兄弟跟庄主去。”
王介推道:“贾堂主需要留守城内稳住大局,我随庄主去,也好为加入神定庄立个新功。”
“就这样吧。”白禹开道。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那些缓缓驶来的冲车。
这些冲车从北面驶来,依次在泰奇城的北侧城墙外排成了一排,然后开始用撞木一下一下的撞击,撞击着城外的阵法结界,虽然没有地动山摇地震动,但撞得北侧的护城阵法的结界一闪一闪发着白光。
看着眼前阵法的异样,城墙上的士兵各个心惊胆战,纷纷担忧下一刻阵法就会破碎消失。
“这样下去,护城阵法很快就会因这些冲车敲击而消失,只怕坚持不了多久。”贾元彬道。
“怕什么?我们至少还有一天一夜的时间。”白禹开道。他淡然看着前方,神情严肃,看不出什么内心波澜。但贾元彬和王介推及附近的几个士兵听了,心中“咯噔”一下,暗道:“只有一天一夜了。”
阵法的维系是需要灵力支撑。而护城阵法则是依靠地脉晶石源源不断吸收地脉中的灵力来维持,外部力量的破坏会消耗阵法的灵力,当消耗大于吸收的灵力之时,阵法自然破除。而冲车就是用一种最原始、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在消耗护城阵法灵力供给。
“回去喝杯茶,等天黑。”白禹开说着便转身离去。
白禹开回到太守府,斜靠着椅子,一边看着夕阳,一边喝着茶。不同于他的惬意,全城人再也没了之前的怡然心境,全部愁容满面。当然也有一些人欣喜若狂,期待着泰司王大军攻杀进来,将白禹开碎尸万段。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个下午漫长又紧张,但最终夕阳落下,天色已晚。一般情况下黑夜能给人带来宁静和安慰,但此刻的天空发着一阵又一阵的白光,令人不寒而栗。这白光乃是阵法受重击而发,人们恐惧的也不是这光,而是那即将而来的大战,以及开战之后不可预测的动乱和死亡。
一直到了晚上,天色漆黑一片之时,白禹开和王介推及其六位贾元彬的亲信,带着铁甲牛来到了北城门。他们一行八人全都穿着一样的灰色劲装,腰间挂着弓,身后箭匣里装的都是带火油棉花的箭头。这些铁甲牛身披铁甲,由铁链连接成一群,每一头牛的背上都放着一个竹筐,筐上盖着盖子,不知里面是何物。
已经到了子时,外面的冲车还在撞击着阵法的结界。白禹开将城门晶石全部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