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溪还有工作,问清楚情况就先离开了,换了个民警来做登记。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贺言川买回午饭,骆青亭没什么胃口,吃得很少。
“今天给你添麻烦了。”贺言川是真愧疚,“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他没想到她有那么伤心的过去,更无意去揭开伤疤,却到底还是让她难过了。
“没关系,你不要一直道歉。”骆青亭已经冷静了很多,笑了笑问,“你条件那么好,怎么还单身?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话题转太快,贺言川猝不及防,回答要求高也不是不高也不是,尴尬地挠挠头,含糊道:“我就一老师,条件也谈不上好。”
“我记得,你不是读的表演专业吗?”骆青亭有点好奇,“怎么去当老师了?”
“毕业后留校了。”贺言川目露惊喜,“你还记得我读什么专业?”
“当然,当时咱们班不就你一个学表演的?”虽然两人高中时算不得多要好,但这番也算是他乡遇故知,骆青亭还是高兴的,“我上大学的时候还跟室友吹过牛,说有个高中同学特厉害,考了电影学院,长得又帅,过两年肯定就成大明星了。她们还开玩笑,说应该问你要个签名。我就说我有啊,毕业的时候人送了我一张卡片,我还保存着。”
贺言川脖子都红了,全靠多年表演老师的经验维持着表面的淡定:“真的?”
“当时是真的。”骆青亭掩唇一笑,“后来搬家弄丢了,对不起啊。”
她长得是真漂亮,虽然被岁月磋磨过,眉宇间总笼着一抹愁绪,但这样笑起来,依稀还是当年清丽脱俗的校花模样。
贺言川手心都冒汗了,脱口道:“没关系,我可以再送你一张。”
说完意识到不对,急忙找补:“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喜欢的明星,我可以帮你要签名,我虽然没当成明星,但还是有几个学生在娱乐圈。”
毕竟曾经是同学,话匣子一打开,就有很多可聊的东西。
下午的时间过得挺快,医生说桃桃的情况还不错,再观察一晚,如果没有别的问题,就可以转普通病房。
“你回去休息吧。”贺言川对骆青亭道,“晚上我在这里守着。”
“你可能……没有经验。”骆青亭委婉地说,“还是我留下来吧,我以前做过医生。”
贺言川没敢问她为什么现在没做医生了,只是道:“可你不回去,家人那边……”
“没有家人。”骆青亭神色微冷,“我说过,就我一个人。”
贺言川心里本来已经熄灭的火苗“蹭”一下又烧了起来。
他听说骆青亭曾有一个女儿时,就认定她现在是非单身状态,现在看来,他又有机会了。
“那我也留下来吧。”贺言川说,“回去也放心不下,在这里有什么事,我俩还能商量一下。”
骆青亭略一思索,没再反对。
她当过医生,知道这世界上有善也有恶,这孩子来历不明,万一家长不讲理,突然跑来闹事,她怕是应付不了。
本来只是预防,没想到贺言川留下来还真派上了用场。
到后半夜,下午已经退烧的桃桃又烧起来,还陷入噩梦,嘴里说着胡话。
经过医生同意,贺言川进去陪她。
小家伙没醒,一直在哭:“我不要去警察局,不要去福利院,我不要这个爸爸妈妈,不要他们收养我,我要呼呼,呼呼……”
贺言川看着她小小的脸蛋烧得通红,呼吸不畅,两只小手都生了冻疮,又红又肿,心疼得眼泪也跟着掉。
别人家的小孩在她这个年纪,是肉嘟嘟一团,像块白面馒头,她这是充了血的馒头。
家里也有小侄子小侄女,在今天之前,贺言川看到的都是孩子可可爱爱和调皮捣蛋的一面。他当然知道世界上还有很多不幸的人,但从来没有这么直接感受过。
“你快点好起来吧。”贺言川在桃桃耳边轻声道,“醒过来,我一定当你爸爸……”
骆青亭在门外看着,脑子里浮现出另一个小生命躺在病床上挣扎的样子,忍不住抱着头蹲在墙角,眼泪滂沱而下。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安抚起了作用,桃桃竟然真的安静下来,没多久就睁开了眼睛。
贺言川大喜,刚要说话,桃桃就软软地问:“爸爸,你找到妈妈了吗?”
贺言川:“……”
桃桃刚才又梦到了书中的事,所以特别想被贺言川收养。在她心里,这是一桩交易,只有贺言川跟骆青亭在一起,她才有资格被收养,所以格外着急。
在贺言川听来,却实在哭笑不得。
好在折腾一夜后,桃桃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也不烧了。
保险起见,她在重症监护室多待了一天,才转到普通病房。
派出所的警察不放心,特意来医院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