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目相看。”
“过奖。”樘华举起杯,声音放低了些,“千曲,过两年,我想去恩考。”
游千曲筷子一顿,“定了么?不再从军?”
樘华长呼一口气,“我父我兄都在军中,若再去一个,恐怕引来忌惮,况且我也不是那块料。”
游千曲道:“也好。”
说完他便沉默下来。
樘华望他,开口问:“你呢,有何打算?”
“我?我家已给我定下颍川殷家小姐,过得两年成婚生子罢。”游千曲把玩着酒杯,神色落寞,“接我父衣钵从军不必想,我家就我一个,我父别无他求,就盼我娶妻生子,开枝散叶。”
说完他自嘲一笑,“恐怕在我父心中,我也就这点用处了。”
樘华闻言不知该说甚,只得举起酒杯,“饮酒罢。”
两人相顾而坐,各自闷了一杯酒。
游千曲目光望向窗外,低低道:“你那小厮不老实呐,现在都未出去。”
两人说着话,院门响起吱呀声,有个穿青布衣裳的身影慢慢远去。
樘华闻言苦笑,“外头买来的新小厮,能有何规矩所言?”
游千曲又与他碰了一下杯,“你家那位就那么忌惮你?”
樘华低叹一声,“若非这几年我学业荒废殆尽,长兄又已归家,小命早没了。”
“防你有什么用?顾樘晗被养得这样小肚鸡肠,能成什么大事?”
樘华不欲多说,举杯与他对饮,“饮酒罢。”
酒不醉人,人也不敢醉。
两人喝酒吃菜,直至下午方散了摊子。
樘华道:“你饮了酒,今日莫远行,在我这歇息一日再回去。”
游千曲并未反对。
樘华唤来小厮,让他们提水伺候游千曲洗漱,而后将人安置在客房。
游千曲喝了酒睡得死,晚上樘华找阮时解前,特地去瞧了一眼,见他打着小呼噜,并无醒来迹象,方从外头将自己门锁上,而后翻窗进去,将窗关严实,锁上。
若有人来,只当他出去散步,绝不会想到他从房间里去了另一个世界。
阮时解依旧坐在书房的大办公桌后办公,樘华见到这熟悉的景象,心下一放松,“先生。”
“嗯。”阮时解示意他坐。
樘华快步走过来,手里捏着张字条,递给阮时解,“先生,这便是我们恩考的内容与所用之书。”
阮时解接过,双目一扫,“我对这些不大熟,明天找朋友看看,再给你消息。”
说着阮时解闻道樘华身上多了股淡淡酒味,抬首问:“你喝酒了?”
樘华眸子略瞪圆一些,他已洗漱过,衣衫全都换下来了,不知阮时解怎么还能闻到。
樘华满腹狐疑地抬袖闻了闻,老实道:“确实喝了些,先生您能闻到?”
“嗯,极淡。”阮时解眸子里带着点笑意,“应当你头发上沾了些许。”
樘华闻言表情有些懊恼。
阮时解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回神,而后从书架上拿下几本书,“你从今天开始学习我们这里的知识,这些都是你未来一段时间要用的书,你先翻翻,看有没有问题。”
樘华翻看书本,“语文”、“数学”等几个字他还是猜得出含义,接着像“道德与法制”、“自然与科学”等诸如此类的字他便不大明白究竟是指什么了,不过书里面的内容大致还是能看懂。
阮时解端详他的神情,见他看得目不转睛,并未打扰他。
等他翻书翻过一轮,阮时解道:“这是我们这里六岁孩子用的书,我们尽量用三天时间将这些书本学完记完,接下来一段时日你要用些心。”
“是。”樘华严肃点头。
一年级的语文从拼音与部首开始学,樘华主要掌握的便是这两部分。
阮时解读一遍,樘华跟着读三遍。
阮时解声音低沉温和,读起来如同讲睡前故事,樘华声音清亮富有朝气。两人声音交缠,回荡在书房里。
光是读完一遍,便用去将近二十分钟。
阮时解给樘华倒温牛奶,让他润润嗓子,“如何?”
“先生,这拼音怎么那样奇怪?”樘华磕磕绊绊地读完所有拼音,只觉得舌头累极,他喝下一大口牛奶,心有余悸道:“你们这六岁小儿便要学这个么?”
“嗯,拼音是前几代从外国传来的东西,所有孩子都要学这个。”
“真厉害。”樘华真心实意道,眼睛里带着明亮的期许,“怪不得这里这样繁华。”
阮时解看他一眼,沉声道:“这些知识,你学了便学了,未经过认真长久的考虑,万不能教别人,不然可能会给你自己与他人带来麻烦。”
樘华认真点头。
略微休息了一下,阮时解又带樘华读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