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天山下, 围观人群紧张注视着十几排小仙童洗髓,等待着唱功人报出一排排的洗髓成功人数。
不少昨日洗髓成功的十三排小仙童乖乖跑过来, 给白芙蓉鞠躬,糯糯的道谢。
白芙蓉挨个摸摸脑袋, 温声细语让他们站回去。
孔笙也不唱票, 废话, 这浑身的金色仙力脉网还没光芒消散,他孔笙又不是瞎子, 低咳一声,孔笙发问道:
“白掌柜。”
白芙蓉立刻举手,举得高高的:“在,仙人请讲。”
孔笙被她这动作逗乐了,笑着问:“敢问, 方才童子们吐血时,掌柜和伙计们灌饮的药水是何物?”
白芙蓉摇头:“那是药酒,不是药水。”
孔笙点头,“是何药酒?”
白芙蓉嬉皮笑脸:“就是药酒啊。”
孔笙:“……”
孔笙微微一欠身, “贸然探听酒馆机密, 唐突了。”
“乐年在此向白掌柜致歉。”
白芙蓉脸上笑容扩大, 云雾日光下美如清莲, 她不在意摆摆手:“这有啥道歉的?”
“白芙蓉还指望得大仙家的青眼呢。”
孔笙:“……”
孔笙心中叹息, 再次拱手, 看着前排唱功人数渐次推进, 清清嗓喊出了竹叶青的成绩:
“第十三排, 豫州星际酒馆,十五人!”
这话一出,就连十三排站着的孩子们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孔繁秀原本背对人群,仰望着千丈高的清天山,听到这话,他一顿,转过身来——正好对上白芙蓉骄矜美丽的笑容,她竖起白净手指头,比了个二。
第二日了,族长大人。
白芙蓉勾唇一笑,山下浓雾拢不住她渐长的艳色。
孔繁秀:“……”
孔族长忽然觉得,昨日跟一个小辈说一些有的没的,自己几百岁,真是丢脸丢的可以。
不过看来,这豫州白芙蓉是个有真本事的。
沧州报说善年去年前往豫州,回来后就身体大好,时间线和白芙蓉的崛起时间轴是对的上的。
善,大善啊。
想到这段日子以来,孔慈在祠堂听课讲经,再没有出现过过激言辞,不再如十三年前那般攻击孔圣的仁道——至少不再偷偷研习孟家的大义之道——想到这儿,孔繁秀就打心眼里觉得欣慰。
我孔家终究得上天厚待。
最优秀的子息兜兜转转,经坎坷过万难,未曾磨灭心智,甚至重归至仁之道,对这一切,孔繁秀觉得满意极了。
孔慈:呵。
远处白芙蓉瞧着孔繁秀,觉着老族长虽看似专注,却好像走神旁思别物,她眉头一挑,刚打算走上前去,说点什么活络下关系,就被冲上来道谢的小童子们团团围住,眼睁睁看着孔繁秀留下孔笙收场,自己登上山道御风飞上山巅。
白芙蓉:“……”
耳边都是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白芙蓉脑壳发胀,她笑嘻嘻安抚孩子们,心中却蹙眉。
刚才孔繁秀的表现,实在是奇怪。
孔笙脱口而出的十五人,白芙蓉一直留心着孔繁秀的表现,眼神中有惊讶,但是没有后续情绪——当然了,也可能是白芙蓉一个两辈子加起来才五十岁的人,猜不透孔繁秀这几百岁的老妖怪吧。
第三日就是孔家族内弟子的洗髓时间了,真正的开山礼,达成最后的升华。
今夜孔家的侍者应该就会通传十三州,选择谁作为明日的开山酒。
照例洗髓完了之后,趁热卖一批酒,伙计们呸呸点着银票,却发觉白掌柜望着这厚厚一摞银票面无表情,陈玄商被踢出来提问:
“小掌柜,你咋了?”
白芙蓉收回传讯灵珠,蹙眉:“我总觉得今天孔繁秀那老儿的表情不对劲。”
“二十个人洗出来了十五个,这概率够可怕了。”
“可是他除了惊讶没有别的。”
李不咎用翅膀在白芙蓉头顶上使劲拍了一下,斥道:“什么老儿。”
“孔繁秀再不济也是数百年的人修,尊重些。”
“再说了,你才多大,能看透孔繁秀那老人精?”
白芙蓉:“……”
白芙蓉扑哧笑,“不咎,我不觉得说孔族长人精是什么好称呼。”
白福贵拿块绒布擦拭穿云剑,前不久晋升元婴期,这小子现在看起来真是风神俊朗,精气神倍棒儿,听到白芙蓉这话,嗤嗤笑:“你俩就别胖子说胖子了。”
“不过,白芙蓉,你刚说的不对——”白福贵放下剑,对视小掌柜,“总不会是光是眼神吧。”
“这太扯了,说服力不足。”
白芙蓉惊讶上下打量白福贵,“看不出,最近福贵哥聪明了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