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虽说将炼丹房附近都以法术遮了起来,可心里对那地方却是记挂的很,时时刻刻令那布置法阵的人盯着。
当天夜里,炼丹房里传出凌乱的脚步声,似乎是在搬动炼化所需的物品。
第一天,屋顶上冒出了五颜六色的烟,那烟囱像是在往外一节一节的吐着彩虹,煞是好看。
安王心头一紧,知道这是他的妖兽晶核在燃烧。
第二天,炼丹房温度骤然升高,三尺之内人不敢近,热浪拍打在法阵上,竟隐隐有破阵之相,骇得安王连忙命人又加了一层法阵。
第三天,安王府中仿佛多了个太阳,炼丹房的热量终究是透过法阵渗了出来,犹如旱魃降世,草木皆枯。
为了防止外人发现安王府的异象,安王几乎出动了府上所有会法阵之人,将整个安王府都围了起来。
第四天,屋顶那彩虹样的烟慢慢细了柔了,从井喷之势,转为袅袅散散。
第五天,炼丹房慢慢冷了下来,热浪从安王府的院墙不断回缩,好像一切都即将接近尾声。
第六天,炼丹房里安安静静,只有屋顶还剩下一缕白色的轻烟。
安王大喜。
往日在大王子府的时候,这老者炼丹、炼药,无论前头用了多长时间,发生过什么问题,只要出现了这白色的轻烟,就意味着他炼成了,顶多再熬上一夜收敛一下火气,就能出炉。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第七天。
安王在书房里做着他的灵丹换王位的美梦,只听轰隆一声震耳欲聋,脚下的大地晃了晃,屋顶掉下一截断梁。
咣啷一声,安王连门都来不及打开,破门而出。
院子里都是人,一半瞪着茫然的眼睛望向他,一半四下寻找这巨响来自何处。
他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妙。
炼化盘古之心事关重大,只有安王、亲兵卫,老者,以及老者的亲信知晓。
没多久,负责炼丹房法阵的人哭丧着脸跑了过来。
他整个人像是在黑土堆里打了个滚,脸上黑漆漆的,头发像个摔烂了的鸟窝,只有说话时候露出的牙齿,雪白雪白的。
“王、王爷,炸了!”
“全都炸了,全都没了!!”
安王像是被迎头抽了一棒子,人晃了晃,向后跌去,倚在柱子上。
“胡说八道!”
“是谁派你来骗我?”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双手握住了凸起的门框,身子直了起来,一旁的护卫扶了他一把。
“带我去炼丹房!”
他哑着嗓子嘶吼。
哪里还有什么炼丹房。
等安王被护卫抬着到了王府的西北角,这里只剩了断壁残垣,一地废墟。
那道高墙也塌了。
地上有个黑乎乎的坑,看大小,应该是那炼丹炉。
完了,全完了!
他的药材,他的妖兽晶核,他的盘古之心,他的王位!
安王像一滩烂泥从护卫的臂膀中滑坐到地上。
辛辛苦苦筹划付出的一切,到头来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
心如死灰,欲哭无泪。
又重又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王爷,我们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