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漪看了眼站在那儿的曹昌,道:“曹公公,宸妃娘娘有话要和刘太医好好谈谈,公公且先下去吧,记住,没有娘娘的吩咐,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搅。”
曹昌心知是那刘太医送来的药有问题,这种时候,他只需听吩咐办事就行,他朝着宸妃娘娘行了一礼,“是,奴才明白,绝不会让人靠近。”
一时,在这暖阁内,就只剩他们四人。
秦姝端坐正中主位,心涟、心漪侍立两旁,而刘太医跪在地上。
殿中寂静至极,刘太医心跳如鼓,不安之感侵袭周身,仿佛令他如同身在寒冰地狱。
他垂下视线,落在自己手中捧着的青瓷瓶上,这些天,他每日来给宸妃娘娘请脉,从未发觉宸妃娘娘身边这两个侍女有问题,纵然是出自定国公府,左右就是比寻常人多些见识而已,再怎样也只是个下人。
但眼下来看,她们不简单的程度,远远超出他的想象,此时此刻,甚至有种,他在她们面前如同蝼蚁一般,只要她们动动手,就能轻易将他碾死。
可话说回来,她俩是宸妃娘娘身边的侍女,或许该说这真正不简单的人,是宸妃娘娘!显然,若是他不照做,他绝对落不到任何好处,可恶,究竟是谁对他的药方做了手脚,想要陷害他。
他拿着手中的青瓷瓶,将瓶塞去掉,将里面的药丸倒在掌中,药气当场就弥散开来,他一时间也分辨不出,这是何种药丸。
不过,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药丸上附着强烈的毒性,即便是他,也不可能破解这毒丸的毒性。
身为太医院之首的他,也看不透,可见炼制这毒丸之人,药道远在他之上。
“宸妃娘娘,微臣绝无要害您之心,这药丸……”刘太医说话间,望着秦姝,然对上那双眼睛的刹那,他的话,如同被扼住,硬生生被掐断,他慌乱的收回目光,跪伏在地,声音颤抖,“娘娘,微臣到底是太医院院首,若微臣在娘娘宫中出事,娘娘恐也有麻烦,而且为娘娘准备的汤药,微臣的的确确是没有半分歪心。”
秦姝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刘太医,端起桌上的香茶,拨了拨茶盖,抿了一口,冷笑一声,悠悠道:“本宫想要你死,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喘着气和本宫说话?至于你所说的麻烦,据本宫所知,你已年近六十,那么,一个因年迈心衰而暴毙猝死的太医,你觉得会给本宫带来何种麻烦?”
刘太医顿然一怔,猛地抬起头,眼中惊愕之色充斥,“宸妃娘娘饶命,微臣……吃。”
心漪在旁,见刘太医这般,厉声道:“刘太医身为太医院之首,又是专门负责为娘娘调理身体,连宸妃娘娘的汤药被人动了手脚还不知,一旦娘娘出事,刘太医你难辞其咎,吃下这药丸,娘娘是在给你机会,若非如此,你,必死无疑。”
刘太医听完这话,思绪恍然,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他紧盯着掌中的这枚毒丸,他毕竟是太医院之首,在宫中效劳多年,眼界经历,自不浅薄,此事,他没退路。
他很清楚,那碗汤药,其中掺进去的‘九寒草’汁液,用量极为讲究,他都行医一辈子了,要不是仔细辨认,也差点被蒙混过去,而宸妃娘娘对此了如指掌,可见宸妃娘娘身边有医道高手。
宸妃娘娘令他吃下这毒丸,乃是要掌控他,足见宸妃娘娘并不想此时对外暴露,俨然是另有打算,无论如何,顺从至少还有一条活路。
刘太医没再迟疑,仰头就将掌中的那颗毒丸吞咽入腹,然而这毒丸刚吃下肚,体内就像是有虫蚁噬咬,毒性溢散,在侵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难受的蜷缩在地上。
心涟随即取出那白色瓷瓶,从中倒出一颗晶莹剔透的药丸,蹲下身,掐住刘太医的脖颈,将药丸塞入他口中,让他咽下。
此药入肚,刘太医只觉体内的不适感,瞬间消失,但以他的经验,刚才吞吃的药丸,仅仅是压制,根本不是真正的解药。
心涟道:“刘太医,这可是娘娘亲自配制提炼而成的药丸,刘太医能吃到,可是常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只要刘太医乖乖听话,每个月,奴婢都会将压制毒性的解药,送到刘太医手中,刘太医自会安然无恙,切记,不要妄图自己配制解药,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
刘太医惶恐,体内有随时能要命的毒药,这福气,是个人都不会想要,但他哪敢辩驳,只恭恭敬敬的对上座的秦姝说道:“微臣不敢,一切听从宸妃娘娘之命。”
可这番话,也是让他会意过来,这毒丸以及压制毒丸毒性的丹丸,竟是出自宸妃之手,那宸妃的医术药道,必是在他之上,这样的医道高手,自己的身体情况,又怎会……
不对,难道宸妃娘娘压根没病,所谓体弱多病,柔弱可怜之相,全都是假装出来,蒙蔽外人的。
秦姝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冰眸锁视这刘太医,“好了,该说正事了。”
刘太医一听此话,连忙说道:“宸妃娘娘,微臣是奉皇后娘娘之命为娘娘调理身体,却没有收到任何指示,要对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