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秦姝睡醒之时,外头天早已大亮,枕边之人俨然已经早早地离开,那会儿轩辕澈走的时候,她是醒了一下,只不过是转头又继续睡了。
她这一觉睡下来,自是神清气爽,舒坦的很。
随即,秦姝伸了个懒腰,唤了心涟和心漪进来。
心涟和心漪早就在殿外候着,只等自家主子醒来后,再来伺候自己主子起床洗漱。
秦姝端坐在妆台前,瞧着外头明亮的天色,估摸着时辰,钟粹宫中,杨采女的事情,也该发酵了。
她随口一问,道:“外头可有什么风声?”
心涟和心漪当然知道自己主子所问,心涟便回答道:“娘娘,奴婢已让曹公公去留意着了,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不多时,秦姝这儿刚梳妆完毕,曹昌人就已在外求见。
秦姝起身,只外间,坐于膳桌前,看了眼躬身侍立在前的曹昌,端着手中的清粥,搅了搅,淡声道:“说吧。”
曹昌回禀道:“启禀娘娘,是杨采女出事了,众嫔妃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唯独她缺席,原以为是身体不适,谁知竟是杨采女暴毙身亡,死在自己寝殿了,皇后和兰贵妃一起去了钟粹宫,现下钟粹宫被皇后娘娘的人控制住了,杨采女之死具体情况未知,当下传开的消息,都只说杨采女是突发顽疾,才致身死的。”
秦姝听到这个消息,不以为意,悠哉的用着手中这碗清粥,漫不经心的说道:“哦?突发顽疾?皇后的速度倒是挺快的,你刚才说兰贵妃也过去了?”
曹昌见宸妃娘娘这般神态,好似杨采女忽然暴毙,根本就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像是早在预料之中,根本不值得费心,他心中生出些别的想法,瞬间后背浸出一身冷汗,不敢往下妄加揣测。
他撇去脑子里那些念头,说道:“娘娘,兰贵妃娘娘奉皇上旨意,协助皇后娘娘料理后宫,有协理后宫之权,宫中嫔妃出事,皇后自然不能阻拦兰贵妃去查看,奴才回来时,听说已呈报皇上,现在皇上应该到了钟粹宫。”
秦姝“嗯”了一声,道:“行了,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曹昌应着“是”,其余一概不多嘴,他如今追随宸妃娘娘,最是清楚在宸妃娘娘面前的分寸,办好自己该办的事,不操自己不该操的心,便可万事无忧。
在曹昌退下后,在这伺候秦姝用膳的,就只剩下心涟和心漪二人。
心漪轻声道:“娘娘,看来是皇后将杨采女的事压下去了,一切都和娘娘预想的一样,但是兰贵妃也在,她竟然没有趁机挑事。”
“在宫中行巫蛊诅咒之术,这东西,虽说虚无缥缈,有人不当回事,可深信不疑的人也多的是,真若闹开了,便是宫中丑闻,兰贵妃掌握协理后宫之权,此事闹开对她也无益。”
秦姝不急不缓的说着,“更何况死的是皇后那边的人,她巴不得在一边看戏,再者说,弄出这种鬼把戏的是皇后手下之人,皇上要问责,首当其冲是皇后,她不蠢就该清楚,此事上做个旁观者,对她更有利。”
心涟笑着说道:“那边的现场,娘娘都布置妥当,即便是太医去查,也不可能查出任何问题,照这么来看,麻烦是不会引向娘娘这儿的,毕竟杨采女行事是有动机的,至于她的死,娘娘体弱多病,在宫中静养,怎可能对杨采女做什么。”
秦姝并不在意,便只将心思放在用早膳上。
……
这边,钟粹宫。
郑诗瑶在看到杨采女的死状后,带着几分讽刺的语气,对皇后说道:“这杨采女可真是有本事呢,皇后娘娘刚设法让她免了禁足,才出来竟然就做出这等事情来,昨日十五的大日子,皇上好容易召皇后娘娘去了圣阳宫,陪了皇后娘娘,今儿个早起凤阳宫请安,本该是高兴事,竟不想杨采女送了皇后娘娘这样一份大礼。”
王婉凝冷哼一声,沉着声音说道:“兰贵妃,你想说什么?”
郑诗瑶淡然一笑,道:“皇后娘娘这话说的,臣妾能说什么,娘娘不都发话,不许将杨采女的死因对外多说,只说杨采女是顽疾爆发而亡,臣妾又岂敢违拗皇后娘娘的意思呢,再说了,在宫中用巫蛊诅咒之术,却被反噬而死,暴毙身亡,这等匪夷所思的事,说出去岂非让人笑话,臣妾奉旨协理后宫,个中分寸还是懂的。”
一番话罗,郑诗瑶掩嘴嗤笑一声,又道:“可话说回来,宸妃要是知道,杨采女在背后诅咒她,尤其是让她背后的定国公府知道了,那可就有趣了,皇后娘娘,您说,您手底下的人,怎就偏爱和宸妃过不去呢,吃了一次教训还不够,还非得把命搭上。”
郑诗瑶见皇后面色难看,她将话一转,道:“好在,死的是杨采女,说来,臣妾听说巫蛊诅咒之术,损阴德,且被诅咒之人,若是个有大福之人,下诅咒之人,极易被反噬,看杨采女之状,可见咱们这位宸妃虽然是个体弱多病的,却是是个有福气的呢,也对,定国公府嫡女,岂会是无福之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