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夜幕,秋雨绵绵,夜来秋风起,寒意渐浓。
京中丞相府,一辆马车匆匆而来,急停于此,马车内一中年男人走下来,都顾不得让随行的侍从撑伞,冒雨就往府内进去。
相府内宅,书房之内。
男人衣衫被雨水打湿,头发上还有冰凉的雨珠滴落,他一进来,就跪伏在地。
“丞相大人救命,求大人救救下官。”
王晟端坐在书案前,面色沉重,方才他已经收到消息,那些人证物证,皆顺利入城,且都已送入了御史台。
御史大夫郑毅在朝堂上一向和他站在对立面,且其有监察百官之权,从权力上来看,郑毅的地位基本可与他平齐,理论上来说,只要他出事让位,那百官之首的丞相之位,便是属于他郑毅的。
眼下隶属于他手下直系掌管的礼部出事,还是直接牵扯着礼部尚书,郑毅坐镇御史台,拿到这么有利的东西,岂会轻易放过。
王晟:“一路拦截,都没能将那些人证物证抹杀,今日他们进京前,最后一重截杀,我还派人出了手,都没能阻挡,你早该清楚,这件事只有谁能做到。”
杨慎跪在那,“大人,念下官一直对您唯命是从,忠心耿耿,还请大人帮我。”
站在一侧的王琮出声,厉斥道:“杨大人,我父亲帮你的还不够多吗,要怪就怪你主家之人无能,淞城还是你们的地盘,硬生生让他们把人带出来了,才发现问题,出了淞城,失去天时地利,若再弄出大动作,必定引人注意,层层截杀,尤其是今日这最后一次,派去的都是顶尖高手,最后竟然也无果,你还让父亲如何帮。”
杨慎沉然叹口气,“公子说的是,是那帮家伙太蠢,做事也不够利落,可我……”
王晟抬手示意杨慎不必多言,“人证物证已入御史台,这件事神仙难救。”
杨慎满眼乞求,“大人……”
王晟:“淞城被你杨家掌控,背后的情况,我不细说,桩桩件件,都是皇上绝不允许的,就算淞城天高皇帝远,但那也是北境一方大城,岂能是你杨家的一言堂之地,我曾多次警告你,要让他们收敛,落此下场,怨得了谁!”
杨慎几乎是瘫坐在地,面上焦灼、无奈之色遍布,“大人,下官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王晟冷声道:“截杀失败,人证物证入御史台,便已尘埃落定,不可能再有转圜的余地,以咱们这位皇上的心性,你认为他会放纵此等事?”
杨慎心知肚明,可他……
王晟见此,不等杨慎多言,便道:“我记得不错的话,你还有两个未满十四的儿子吧。”
杨慎心中咯噔一下,丞相大人提到这儿,用意是非常明显了,他道:“大人放心,杨家的事情,下官会一力承担,其中从未有过与大人的牵扯,只要大人能帮下官保全那两个儿子。”
王晟道:“今夜,御史台必然会连夜将所有的证词口供都准备好,明早金銮殿上事发之时,该怎么做,就不用我教了吧。”
杨慎彻底萎靡不振,“下官晓得,那下官就先回去了。”
王晟低沉的“嗯”了一声。
在杨慎走后,站在一旁的王琮,低声道:“父亲,这次咱们可是损失惨重啊,但话说回来,不是说皇上手中只有暗藏的一支‘血影卫’?怎的还又冒出来另一股势力?”
王晟眉头紧皱,也是头疼的很,“那个最后活着回来的死士,现在什么情况?”
王琮:“父亲,他重伤濒死,回来后,禀报完那些话,已当场身死。”
“另一股势力?”王晟靠着座椅,“看来皇上隐藏的远不止一星半点。”
“那拼死讨回来的人说,京城之外这一场截杀,保护那些人证物证的人当中,有两个顶尖高手,极是不凡,能与其他护送之人,有明显的差距,他们出手快准狠,即便咱们派出去的死士,都是精心培养的,可也远不是他们的对手,那等高手,竟然如此籍籍无名?”
王晟看着自己儿子,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认为的籍籍无名,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若我猜的没错,其中一人,应该就是贴身保护皇上安全的人,此人名唤‘风影’,如风如影,杀人于无形,此人表面是禁军大统领,实际是替皇上把控‘血影卫’的一只手。”
王琮听着这些话,身子微微一颤,“可还有另一个高手,几乎能与之媲美,那人又是谁,按照那人所述,血影卫的实力是强,可也就和咱们精心培养的死士在伯仲之间,另一方势力,那个高手……”
王晟:“把话放下去,告诉他们,杨慎之事,绝不许重蹈覆辙,让他们小心。”
王琮:“父亲,他们得知此事后,都在料理,不过父亲真的要替杨慎周全他的家人吗?”
王晟:“这件事没有回旋余地,唯有让杨慎咬死,才能了断,保留他的一丝血脉,替他周全,也是周全我们自己,当初皇上还是皇子,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