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太医院之中。
刘阜自上午去月华宫给宸妃娘娘请平安脉,问及宸妃娘娘关于在宋昭仪这件事上,后续所牵扯的打算。
毕竟,皇后娘娘那边是已经给了他指示,但如今周鹤也和他一样,是宸妃娘娘的人,那么在此事上的布局,就应该更周到一些。
但,宸妃娘娘也给了他指点,不能在用药之上出偏差,而让周鹤在兰贵妃那边难做。
宫中嫔妃都爱焚香,以香为引,倒是可以坏了药性,甚至还能让原本有效的药性,变成坏事的根源。
要想做好这件事,还得看周鹤那边,给宋昭仪调理所用的药为何物,才可对应的去做针对。
只不过,这都一日了,眼看已是日暮黄昏之时了,周鹤竟是还没有回来。
刘阜寻思着,索性就从他这方宫室内出来,可巧还未走出门,就听到外头他那徒弟的声音传了进来。
张绥:“师父,周太医回来了。”
刘阜对着外头道了一声:“都进来吧。”
随即,张绥就推门而入,而周鹤则是一同走了进来。
张绥顺势将门掩上。
刘阜和周鹤互看一眼,而后两人一齐于一旁所设的座椅上坐下说话。
太医院,论起来,总归是他们的地盘,明面上他们双方,分别背靠皇后娘娘和兰贵妃娘娘,但如今的他们,在后宫之中,同属于为宸妃娘娘效力。
在这太医院之中,只要他们不发话,外头的人,根本是不会知道他们这里头的情况。
即便是从前,他们各有投靠的主子,然,在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他们都是长着同一条舌头,总而言之,他们其实都是站在同一艘船上的人。
周鹤坐下之后,看着刘阜,开口询问道:“刘太医这般着急的要见我,可是因为宋昭仪这件事?”
刘阜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对着周鹤说道:“皇后娘娘给了明示,宋昭仪不可能晋封妃位,这话的意思,想必我不多说,你也清楚。”
周鹤当然听得出来,宋昭仪摔伤了,尤其是她的脸也是磕到,其实只要调理得当,是能恢复过来的,但这话无疑就是给宋昭仪宣判的结局,皇后那边不想让宋昭仪能晋封,那么只要让她的容貌损伤。
后妃的容颜,自是极为要紧,一旦毁了脸,别说晋封了,只怕连本身的位分,都是很难守得住。
“所以,接下来,你这边要动手?”周鹤脱口而出,问道。
刘阜点头,“没错,自是要做的,但今日我去见宸妃娘娘,宸妃娘娘有所指示。”
“哦?”周鹤立马又道:“不知宸妃娘娘那边的指示是什么?”
“与其说指示,不如说是给你这边解决麻烦,兰贵妃让你负责宋昭仪,你自是不可能让其出错,否则责任就得有你背着。”
周鹤:“刘太医,那宸妃娘娘怎么说?”
刘阜:“用香。”
“用香?”周鹤一脸疑惑,思忖着,停顿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说道:“宸妃娘娘的意思是,以香乱药性?”
“没错。”刘阜:“谁又能想到,真正坏事的是宋昭仪宫中日日点的香,你是太医,只负责对她用药,帮她调理身体,只能说,宫中算计防不胜防,各宫之中的香药,都是由内务府配置,然后按例送至各宫,给各位小主使用,此番一来,宋昭仪这桩事,你认为兰贵妃最后是会怪谁?”
周鹤茅塞顿开,这样一来,只会让兰贵妃觉得是皇后暗中的算计,而他这儿也是防不胜防。
“甚妙。”周鹤:“所以,刘太医让张绥特地等着,在我一回太医院,就即刻过来你这儿,是要对我给宋昭仪所开的药方,进行筛选,然后好对应的去做处理。”
刘阜:“聪明。”
“好,待会儿我就会将一应药方,全都交给你。”周鹤话落,寻思之间,转而对着刘阜说道:“刘太医,说起来,这件事乃是皇后娘娘和兰贵妃娘娘之间的争斗较量,此时皇后娘娘这儿也好,兰贵妃娘娘那边也罢,她们暂且是将先前那份想要用在宸妃娘娘身上的算计搁置,也并未重启此计,宸妃娘娘做这些,应该不单单是顾全我们吧,宸妃娘娘是想让皇后娘娘和兰贵妃娘娘,争得头破血流。”
“有些事情,不该咱们操心的,咱们就没必要多费心思,至少,在这件事上,你我都能全身而退,不会沾染任何麻烦,宸妃娘娘将我们收入手下,为其效力,可没有随意就置之不理。”
周鹤沉默,很快,他长吁一口气,说道:“刘太医说的对,是我多心了,的确,也诚如刘太医所言,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操心的,那就没必要去多想那些。”
刘阜:“你能想明白这一层就好说了,说句实话,你认为,是依靠兰贵妃娘娘好,还是依靠宸妃娘娘更让你踏实?”
周鹤:“这……”
刘阜:“不说,显然,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