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进城的人越来越多,都要赶上去年万寿节时的光景了,城门口外排队的牛马骡子都要排出好几里地去。
这人得吃饭食不说,牲口也得吃啊,尤其是那金贵的马,更是夜里得吃得饱饱的,要是给饿瘦了,可不得心疼死。”
李三娘适时的点头,再穿插着赞扬一声:“嫂嫂懂的这般多。
确实,这马啊,要是夜里不喂饱了,可真的是要瘦的。”
李三娘站在车辕旁,轻拍自家拉车的马屁股两下,引得马头那里轻打了两个喷嚏。
一直站在李三娘身旁的秋香不自禁的翻了个白眼,她心里想的是:“三娘子最会作怪,说话就说话,还非要去拍马屁股。”
李三娘深谙这聊天的秘诀,十分好奇的向妇人问:“官家就没管管?
这人多口杂,又占着官道,可是妨碍的很。”
妇人神情十分激动的拐着篮子,双手合十拍了一下子:“贵人说的可不就是么?
一开头官家自是管的了,守城门的金吾卫兵士骑着马拿着长刀驱赶人来呢。
当时我还没敢干这卖小食的买卖呢。”
妇人很会说话,说的阴阳顿挫的,就是面色冷淡的老十坐在另一边的车辕上拽着缰绳都听得十分认真。
未等妇人把话接上,就在李三娘这辆马车后头一赶着驴车的,瞧着车上都是还带着露水的菜蔬的老汉却是接过了话头子。
“那就得谢谢徐郎官了,是他亲自到这城门口指挥着人,给安排了道儿,老汉儿这月余来也跟着沾光呢。”
老汉杨手一指车板上已经空了的箩筐:“瞧瞧,老汉还没进城门呢,这货可就卖出去一多半去了。”
李三娘隔着一匹马并一头驴对着不远处接话的老汉拱了拱手,得了老汉一拱手。
这会子李三娘心里的预感,只觉老汉话里那位徐姓郎官该不会就是徐敬真吧?
毕竟,在兵部协理司的徐敬真倒还真的是能管管这城门口的金吾卫行事的。
李三娘又和妇人闲聊了几句,眼瞅着自家的马车前头已经开始行进了,才对着妇人拱拱手,看着妇人拐着篮子离开这蜿蜒的进城队伍。
在李三娘重新进了车厢后,她没有瞧见车辕上的老十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老十也是,纯纯的i人了没跑了。
结果直到马车都快走进李家所在的街道了,老十这才酝酿好了,背着身子轻咳一声儿后,他对着马屁股说:“三娘子,徐三郎君确实是在管理长安城城门口的防务。”
在马车里头,正和秋香商量着进了家门后,要怎么做才能不让李母过于担心的时候,就猛然听见外头的老十来了这么一句。
别说李三娘懵了一下子,就是秋香都愣怔了一下,秋香一把撩开车门帘:“老十,你有没有意思,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
你这会子倒是想起来和我们说这事儿来了!”
“哈哈,哈哈,”李三娘笑着从车厢出来,一屁股坐到了车辕边上,她望着这会子尴尬的脸颊都泛红的老十:“老十,你这反射弧可真的是长的很,咱们从城门口到家门口,这起码得有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了。
你倒好,临进家门了,才想起来和我们俩说这事儿!”
正好,这会子马车也拐着弯儿到了李家医堂所在的街道上了,李三娘看着不过几步远的医堂,顿时有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老十停好了车,李三娘这回老实的等着老十搭阶凳了,下了车,看着已然大开的门脸儿,李三娘这脚竟是有些挪不动步子了。
“你说说,不过离家月余罢了,怎的到了门口了,我却是不敢进去了呢?”
“三娘子?
是李三娘子么?
李三娘子回来了?
是李三娘子回来了!”
李三娘听着这叫着自己的动静回头去看,原来是仇娘子(前头写过,帮李三娘做手术衣的妇人)!
提着提篮的仇娘子小跑着走到近前的时候,李家医堂里头也跑出来了人。
“三娘!”
李三娘又回过头去看,是李二兄!
“二兄!”
未待李三娘与李二兄、仇娘子说上话,同时两声儿喊李三娘的声音让人目不暇接的转头去看。
从李家医堂里再次走出来的是李父与李母,而从街道里那边儿喊过来的却是宋大郎(李三娘的弟子宋茯苓其父)。
“师傅!”
送走了赶着车去上工的宋大郎,李母接过了仇娘子递过来的提篮,李三娘这才一边拉着李母的手,一边牵着宋茯苓跟着李父、李二兄进了门。
进到院子里头后,月余不见的小黄仍旧是摇着尾巴迎了上来,围在李三娘的脚边转悠,小黄的崽子们也长大了不少,脱离了幼崽的样子,跟在小黄后头。
李三娘伸手摸了摸宋茯苓的脑袋瓜,对着小黄夸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