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范雪梅怜惜的模样,方去病刚想去安慰几句,就听见门外的吵闹声愈发激烈。
“这外面到底是怎么了?”
范雪梅瞥了一眼,俯身用手指点了点那盆洗脚水皱了皱眉:“这水都凉了,我还是去给你换一盆吧。”
方去病紧忙将其拦住:“就不要跟一盆洗脚水过不去了!”
“门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罢,方去病就要起身出去看看。
“应该是我们邻居梁婆娘,几年前她女儿到了适婚年龄,朝廷下放了一个夫君,起初梁婆娘还挺高兴,那个男子长相还算清秀,就是身体单薄了些,但家境却很殷实,可刚成婚不久,那个男子就一直卧床不起。”
“男子的父母也不管不问,说什么既然已经被下放,就要由婆家负责。”
“大兴的规定,下放的男子不管什么样,女子都不可退婚,所以梁婆娘请了诸多大夫,可奇怪的是,这些大夫都不肯说他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就只是说他的病无药可治……”
“这件事把梁婆娘折腾的不轻,她本以为她女儿有个好夫君,日后可借此男子的实力飞黄腾达,可…..”
“唉….”
方去病得知后,陷入了沉思。
大夫看病,不说病情?
下放时还是好好的,成婚却卧床不起?
“您怎么不说话了?”
“是害怕了吗?”
“不要紧,那个梁婆娘就是被那件事气的,每逢看见他人下放了夫君,她都会闹上一闹,过会儿就好了。”
说罢,范雪梅趁方去病没注意,一把将他的脚放入了洗脚盆中。
“唉?”
方去病浑身一机灵,连忙用双手抓住她的两条胳膊。
那细嫩的胳膊抓上去如同海绵一般。
“你这是干嘛?说了不用那么麻烦!”
吱嘎!
一声脆响,大门被一人推开,一位老者站在了门外。
“呵呵,朝廷下放的男子,这几年质量还真是可以啊。”
老者面目慈祥,身穿一袭灰色长衫,虽然打眼看去身上很脏,但领口却十分整洁,应该是个讲究人。
可顺势再往下一瞧,不禁让方去病倒吸一口凉气。
这老者居然没了一条腿。
“爹?您回来了?”
方去病心头一紧,这个残疾老者居然还是她们的父亲。
老者弓着背,右手拄着一个根木拐,颤颤巍巍都走了过来。
“嗯……回来了,你四妹就在后面,过去看看吧。”
范雪梅听到是四妹,眉心突然深陷。
“她回来就回来呗,有什么好看的。”
“你!”
“唉,你四妹在朝为官,本来就不容易,一年也就回来这一次,你作为她姐姐,去看看是应该的,快去!”
咳咳!
范雪梅听后,抹搭了一眼,见她父亲咳嗽不止,甩了下衣袖。
“好啦好啦,我这就去!”
随即扭头走了出去。
看着她不情愿的离开,方去病皱了皱眉,抬眼瞧了瞧。
既然是她们的父亲,理应有些礼数。
想过之后,方去病急忙把双脚从洗脚盆中抽出,想站起来,却被老者一把压了下去。
“让您看笑话了,他们姐妹四人就是这样,互相较着劲,尤其是老三和老四,一见面就掐架,日后您就习惯了。”
“看你全身凌乱不堪,我那几个孩子,应该还没来得及给你收拾呢吧?”
“不急,等会吃完饭,她们会伺候你的,呵呵。”
“虽然咱们大兴是女权制度,但自从凤主下达了新的旨意后,大兴的男子地位有显著提高。”
“尤其是这几年,下放的男子入了女子家中,只要成了婚,那就是家中之主!”
“就连我也要服侍您啊……”
方去病无奈的摇了摇头,并叹了口气。
“什么您不您的,您是她们的父亲,这主人理应是您才是……”
“就不要一口一个主人的叫了!”
“对了,还不知您的名字。”
老者苦笑了一番,并指了指自己的断腿。
“依大兴律,下放的男子那就是主人,这个无可厚非,无需再辩!”
“您看我这双腿,如今就只剩下一条,还能为女儿们做些什么?”
“她们的娘死的早,而我……”
“今后还是要仰仗着您作为她们的依靠啊!”
“至于我叫什么,就只是个称呼而已,您大可直呼其名,范明义是也。”
方去病听后,感慨万千,看着他那沧桑的脸庞,眼神如此笃定,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