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啦——!”
小冬一边忙着端碗洗筷子,一边快乐地吆喝着。
对于农家小孩来说,填饱肚子是最美好的时光。
面不是细白面,犹混着胚芽和一些麸皮,咽下去会微微剌嗓子。
不过加上蛋液后,明显软和许多,而另外三张光饼,段清秋则刷上了辣椒酱。
嚼起来,既劲道又爽口,也别有一番滋味。
再就着碗边喝上一口热乎乎地玉米粥,顿时觉得人生有了奔头,浑身充满了干劲儿!
连吃三张饼、喝下两碗粥的段阿致也难得的认为,自己不该一直坐着吃到最后,于是他打算收拾收拾去把碗给洗了。
然而刚起身,就被人拦住了那两只罪恶的手。
“你想干什么?这几只碗是刚买的,你就这么残忍,不能留它们多活几日吗!”段清秋瞪着充满谴责的眸子,痛心疾首地说道。
昨天走访了几个窑工,虽没能达成所愿,但幸运地买到了几只粗瓷碗,由于是残次品,价钱特别的低,可把快要习惯原始生活的段家姐弟们给高兴坏了。
“立下的规矩又忘了是吗?厨房重地,阿致和小灰禁入!”她厉声强调。
小灰,即小灰兔。
经过一段时间的喂养,小毛球已经变成大毛球,且学会了去灶房偷胡萝卜和白菜,目前正在加高围栏的鸡窝一角坐牢。
阿致:“……”
“我来我来!”小冬快速将桌上的碗筷统统扫进木盆里,端起来就跑。
趁着两小只打扫灶房的功夫,两个大人合力将倒扣的瓦瓮给扳正了,然后用清水进行初步的擦洗。
待冲掉表面的泥土,那股子臭味却更加明显起来,熏得人头昏眼花。
“这里面都是些什么啊?”小夏一手掩鼻,一手指着缸壁上黑乎乎地附着物。
“应该是老卤子,这缸都腌入味了!”
段清秋实在受不住,回屋寻了些破布,撕成长条状,中间裹上能过滤异味的甘草,每人发一条扎在鼻子下面,才算缓解了许多。
到后来,清水已经洗不出来了,只得烧上一锅开水,洒上草木灰,用木棍捣着搓。
四个人整整忙活了一上午,直到日头升至头顶,才算彻底的刷洗干净了。
“呼……”
段清秋扔下木棍儿,累得恨不得直接坐在地上。
看向再次围着大缸转悠的男人,她喘着粗气道:“你……你最好不要告诉我,洗完发现……用不上了,那样的话……我不卖你,我……我铁定把你的玉佩给卖了!”
阿致脸色未变,只伸出手抚过那道裂纹:“果真如此,只是外表开裂,里面并没有任何损伤,这缸是用一种罕见的矿石所制,极耐高温,且固热性强,非常符合你的要求,那户姓徐的人家当初打造时,定是花了不少银子。”
“是……是吗?”她愣住,再度看向咸菜缸时,眼神立马不一样了。
难怪那光泽格外古朴,难怪那质感粗中有细。
原来,是金钱的加持啊。
“我进一趟山。”
“哎?”她从金钱的光芒中回过神,不解道,“现在吗?”
“嗯。”
“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
说话间,阿致已经回屋换了身短打,束紧衣袖便打算去推车。
“等等!”段清秋急忙拦住他,“你什么都没带就去了?还有吃食和水,这个时辰去肯定要在那边过夜的,你……”
本能地,对于自己的行踪及所要做的事,阿致并不愿多解释。
许是觉得麻烦,亦或是习惯了。
可此时此刻,假如不说清楚,貌似走不了。
他瞥了眼按在手臂上的小手,有些无奈地淡声道:“上次路过石林时,发现有一种可以冶炼的矿石,打算去开采一些,用来修补和改造缸体,因为不是去之前那个地方,所以用不了很久,以我的脚程,大约天黑前就能回来。”
“喔……”
段清秋讪讪地缩回手,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过分的关切,抬手勾了下鼻尖,粗声粗气地找补道:“我这不是怕你跑了或者被野兽叼走嘛,咳,那什么,早去早回,晚上给你加餐!”
“好。”
男人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轻点了下头,转身出了门。
“阿姐。”
她收回目光,对上弟弟和妹妹欲言又止的脸。
“怎么啦?”
“其实阿致哥哥挺好的。”小冬幽幽开口。
这次小夏也忍不住附和道:“是啊,所以大姐,你不要总对人家那么凶嘛,人家也不容易,虽然手脚笨了点,吃得多了点,不爱说话总板着张脸有些吓人……”
段清秋:“……”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