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都是一愣,怒喝道:“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懂个什么?”
那姓韩的虬髯大汉凝视她已久,见她轻嗔薄怒,小脸上晕红如醉,愈发娇美难言,再也按捺不住,说道:“章堂主,这小丫头说话如此放肆,不如让我来收拾收拾她,教教她江湖规矩。”
不等章堂主说话,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满脸邪笑,走近前来,向阿晚抓去,阿晚一声惊呼,急退数步。
忽听一个清润的声音冷冷说道:“哪只手敢碰她,段某便砍哪只手。”
那人嗓音清朗,柔和若风飘雪落,清沉如玉碎琴鸣,说不出的动听,飘入此刻的阿晚耳中,更是宛如仙乐一般。
众人大惊,齐齐跳起身来,望向话声所发之处。
数丈之外,一个白衣身影翩然而至,乌发飞舞,俊秀温雅,但修眉紧皱,少了平时的冷静从容,那双静如秋泉的眼眸里,竟似带着说不出的凛冽。
“段大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看清白衣男子的脸容,阿晚大喜过望,拔足便欲向他奔去,却被章堂主硬生生扯了回来,动弹不得,眼圈一红,啐道:“老头儿,你放开我!”
章堂主如临大敌,满脸紧张惶急的神色,紧紧按在她秀弱的肩头上,喝道:“段公子好手段,不过半日,便寻到了我们的踪迹。”
段暄面沉如水,强抑怒气,问道:“阿晚,你还好吗?”
阿晚见他到来,胆气大壮,忍不住泫然欲泣:“这些人刚才又骂我,又吓唬我,段大哥,你若再不来,不知道他们要怎么欺负我呢!”
章堂主见她添油加醋,趁机告状,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老夫好歹在韩老弟面前维护过你,你这么胡乱告状,若惹恼了姓段的,敢情要丢命的不是你这小丫头?
段暄凝眸相望,见她衣裳上满是灰尘,清丽明媚的脸上脏兮兮的,水汪汪的大眼中尽是可怜委屈的神色,饶是他素来温和沉稳,也不由得怒气勃发,闻言更是满怀歉疚,柔声道:“真是对不起,段某不见了阿晚的踪迹,遍寻方圆百里,来得迟了。”
章堂主目光闪烁,嘿然道:“段公子,你再走近一步,我便杀了你媳妇儿。”
段暄听得一怔,不明所以:“段某何曾娶这位姑娘为妻?”
章堂主见他神色迷茫,只道他故意做作,想要趁机救这小丫头,哼了一声,得意洋洋地道:“段公子,你可别装啦!尊夫人天真烂漫,早就吐露了,你此刻再否认,老夫可不信。”
段暄瞥了一眼阿晚,心念电转,顿时明白过来,心想定是小公主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便向这老者说她是自己的尊夫人。
自己一路陪伴阿晚,体贴关怀,大异从前行径,这老者自然信以为真,以为她是自己的妻室,当下也懒得多辩,淡淡道:“神砂教如今越发不知死活,你既知这位姑娘是段某的人,还敢抓了她不放,这份胆子,倒也不小。”
章堂主眼神中闪动着古怪而狠辣的光芒,厉声道:“段公子,休要废话,你若要救尊夫人的性命,便自废武功。”
阿晚听得大急,忙道:“段大哥,你别听他的……”一语未落,蓦地被章堂主封住哑穴,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急得小脸儿晕红如火,无限委屈地望着他。
段暄怜意大起,冷冷地凝望着章堂主,踏步向前行去:“你不妨试试,在段某杀了你们之前,诸位可有半分机会,伤害到阿晚。”
众人见他竟然不受威胁,冷然而来,心下悚惧,不禁面面相觑,只觉自己这条性命,前途大不乐观。
章堂主抓着阿晚,周身微微发抖,突然拔刀横在少女的脖子上,喝道:“站住!否则我当真杀了她,同你拼个鱼死网破!”
少女闷哼一声,雪白的脖颈上划过一道极浅的血痕,登时沁出几颗殷红的血珠。
段暄惊怒交集,生怕他手上一用力,眼前少女就此香消玉殒,只得停下脚步,森然道:“你放了阿晚,终我段暄一生,再不向神砂教找半分麻烦便是。”顿了一顿,沉声道:“当时我一时义愤,击杀贵教许多教众,也可向贵教道歉,这位姑娘是我的好朋友,还请放了她,在下感激不尽。”
章堂主知道此人虽然说得客气,但已被完全挑起怒火,若不放了阿晚,他恼怒之下拔剑,在场众人无一能够活命,但此刻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段公子,当年你杀了咱们神砂教的副教主,双方结下死仇,我们姚教主说了,竭尽全教之力,也非抓住你杀了不可,你现在自废武功,姓章的拍拍胸膛跟你保证,一定放了尊夫人,绝不和她为难。”
段暄沉吟不语,心下好生为难,他虽对这小公主关怀偏爱,但并未对她倾心相恋,生死许之,行走江湖行侠仗义自是本分,但若要为了救她,将自己的性命拱手交在敌人手上,却有些说不过去。
韩姓大汉昂着头,恶狠狠地盯着他,眼光里闪过轻蔑愤恨之色:“这姓段的几年前初出昆仑,便在江湖上闯下好大的名头。此刻让他栽在咱们手里,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