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懵懵懂懂地点头:“好,我听段大哥的话。”段暄见她懂事,大为欣慰,不防这小公主靠在他怀里,好奇大起,伸手向他身上摸索而去,问道:“段大哥,你们人类的身体,长什么样子呀?”
段暄牢牢握着她柔若无骨的纤手,及时限制住她的动作,声音一改清润,反常地沉闷起来:“阿晚,有句话段某不得不说,你须得知道,我是个青年男子,血气方刚。”
阿晚懵懵点头:“我知道呀,所以你身上才这么暖暖的。”
段暄缓缓将她的素手放回被子里,低声道:“血气方刚的意思,就是我也许会让你当我的新娘子。”
阿晚兴冲冲地一拍手,嫣然道:“好呀,我很乐意的。”
段暄无奈地摇头笑了笑,轻声道:“傻姑娘,你什么也不懂,这些哄人高兴的话,倒是说得一套一套的。”
阿晚撅了撅嘴:“谁哄你啦?人家明明说的真心话嘛。”
段暄听她说得诚挚,显然心里对自己爱慕甚深,忍不住嘴角微弯,心情大好,含笑道:“好好好,是段某的不是了,误会咱们的小阿晚啦!”
阿晚笑眯眯地凑到他怀里:“那段大哥,我现在是你的新娘子吗?”
段暄在心底将少年时在冰雪中苦练真气,强抑心魔的情景想了又想,方才幽幽地叹了口长气:“唔,别闹了,早些睡……睡吧。”
次日晨曦初升,段暄斜目望去,只见她柳眉修黛,娇脸微晕,虽在睡梦之中,双臂仍紧紧搂着自己腰身,脸含笑容,朝阳斜映入户,愈发显得俏丽难言。
瞧了片刻,少女长长的睫毛一颤,慢慢睁开眼来,棠睡初醒,花容愈媚,见他凝目望着自己,甜甜一笑:“段大哥,早上好呀。”眨了眨眼,笑容异常俏皮:“我昨晚梦见段大哥啦,你梦见我了没有?”
段暄微微苦笑,心道:“段某何曾入睡?”待见到少女纯真娇美的笑靥,呼吸一窒,老实答道:“抱歉得很,没有梦到阿晚呢。”
阿晚有些不满地皱了皱小巧的鼻子,随即念头一转,又开心起来:“段大哥没有梦见我也不要紧,那我以后睡觉的时候就做两个梦,替你梦到我好啦!”
段暄见她奇思妙想,接连无穷,忍不住笑出声来,赞道:“你这个主意真是高明。”
阿晚被他一赞,更是高兴,笑道:“段大哥不用客气,我什么都乐意给你,区区一个梦境,不在话下。”
段暄啼笑皆非,颇富涵养地转过身去,等她穿好衣裳,两人携手出门,正见到卫和从廊下转出来。
一眼见到两人,老风流一脸心领神会,脸上笑嘻嘻的:“段贤侄如今越发的孺子可教。”
段暄见他神色,便知不妙,急欲止住他飞驰的想象力,忙道:“前辈莫要误会,我……”
卫和扇子一扬,止住他的话头:“贤侄无需多言,人不风流枉少年,我懂,我懂。”
段公子扶着额讪笑了两声,生平第一次生出了不尊长辈,想将这位师父的知交收拾一顿的念头。
来至花厅,丫鬟摆上十色精致的餐点来,阿晚不等顾和招呼,一顿风卷残云,段公子早已司空见惯,对比卫前辈瞪得滚圆的双眼,越发气定神闲。
饭毕瞅个机会,段公子便辞行。
卫和恋恋不舍地送出门来,正撞到门外人群喧嚣,上演一出好戏。
一个黄袍少年正哈哈大笑,一脚踩在一个黑衣人身上,弯腰扯下他脸上的面罩,笑容森寒快意:“混账东西,现在老子问一句,你答一句。你若有半句话交代得不老实,老子就让你下半辈子只能做女人,知不知道?”
阿晚见缝插针,追问道:“喂,女人怎么啦?什么让他下半辈子只能做女人?”
那少年顺口笑道:“这个么,就是……”话音未落,段暄衣袖一拂,清风灌口,他的声音登时哑了。
段暄低下头来,斟酌了片刻措辞,语气十分和蔼:“阿晚,这位公子的意思,是要这个人穿上女子衣衫,再也不许脱下来了。”
阿晚拍手笑道:“啊我知道啦,就是戏台上常常扮的角色,不过这人生得这么难看,如果扮成女子,连我也不信。”
段暄欣慰地颔首赞道:“阿晚真聪明。”
那少年茫然无措地摸了摸脑袋,愣神片刻,他脚踩着的黑衣人哭丧着脸:“戈少爷,您……您老人家千万行个好,我什么都招了。”
那少年且不先审问黑衣人,转过头来,上下打量段公子,笑吟吟地问道:“喂,你是什么人?武功倒是挺不错的。”
段暄温文含笑:“在下姓段,贱名有辱公子清听。”
那少年满脸兴致地瞅着他,见他长身而立,恰若风拂玉树,雪飘琼枝,双眼明净如秋水,更是喜欢,摇头道:“啊哟,少侠你别谦虚,你刚才那么一拂,全江湖就没几个人能做到。”
段暄拱手道:“多谢公子赏识。”
那少年豪爽地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