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听得似懂非懂,一路上兴冲冲向他请教其中真谛。
陶瑕本有一肚子的本事可以传授,但见她俏脸上一片纯真烂漫,只笑了笑,随口将一些小儿顽劣之事拿来敷衍,他口齿伶俐,便是一件寻常的小事,也说得天花乱坠。
阿晚听得兴致勃勃,拍手直笑:“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多坏事,真是叫我长见识啦!”
段暄头痛不已,由衷叹息:“我说陶兄,咱们可否换个话题?”
陶瑕顺口笑道:“段兄莫非怕我教坏了小晚儿?你放一百二十个心,陶某心里有数,这还不至于。”
阿晚扯了扯他的衣袖,双眼冒光:“陶少,你别理会段大哥说的话,快教我一些人间女孩儿调戏男子的法子,好不好?”
陶瑕脸皮之厚,素来称绝江湖,闻言倒也忍不住一怔:“调戏男人的法子?这个倒是不少……”
段暄眼皮跳了跳,敛容一脸肃然:“陶兄若是说了,休怪段某拔剑。”
陶瑕哈哈大笑:“段兄剑术无双,在下毫无一试的兴趣。”拍了拍阿晚的肩头:“小晚儿,陶某一向对男子兴趣匮乏,这方面的经验嘛,实在有限,等哪一天咱们段公子爱上了我,再谈谈这个话题不迟。”
三人行了一程,一阵狂风席卷,天上忽然下了几点急雨,瞬间便成瓢泼之势。
阿晚身上沾了冰冷刺骨的雨水,“啊哟”一声,双腿顿时化为银光粼粼的鱼尾,行走不了,险险儿要栽倒在地。
段暄急忙揽住她纤腰,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向前疾行,陶瑕也解下衣袍,裹在她身躯上,但不多时又已被淋湿。
段、陶二人并肩疾奔,但荒郊野外,一时难求避雨之处,陶瑕灵机一动,在路边荷塘摘了一片极大极圆的荷叶,举在她头顶,笑道:“今日如此狼狈,只可你我三人得知,不足为外人道也。”
阿晚见他仅穿内裳,身上、乌发都被雨水冲刷得湿淋淋的,却一心为自己遮挡风雨,心中好生过意不去,歉然道:“陶公子,你先遮住自己,好不好?”
陶瑕怔了怔,脸上笑意在朦胧夜雨中渐次盛放:“区区风雨,于陶某而言,何足为意?”
疾掠数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山洞,二人也不管里面有什么,长驱直入,洞内两头老虎齐声呼啸,纵身扑来。
段暄抱着少女,微皱眉头,身畔陶瑕已衣袖飞舞,随意出掌,将它们一一击出洞外,眼见不活了。
那两头老虎一公一母,均是成年猛虎,雄壮凶猛,但被他随意挥洒,中者即死,竟无半分还手余地。
他瞬息击杀两虎,指尖真气流转,举手为火,照亮昏暗幽深的洞穴,只见洞中有一个茅草等堆成的小窝,窝内三头小老虎最多才出生十几天,彼此搂抱在一起,闭着眼睛发出小猫似的叫唤。
陶瑕拎起一头小老虎的颈毛,瞧了片刻,语气冷冷的没半点温度:“真是可怜。”随手在三头小老虎的脖颈上用力一捏,扔出洞穴外去。
阿晚见他顷刻间连毙五虎,何其轻描淡写,于绝高武功之外,更无半分仁慈心肠,不由得看得呆了:“陶少,这些小老虎并没有伤人,何必要杀了它们?”
陶瑕冷冷道:“这小老虎没了父母,反正也活不成,不如给它们一个痛快。”
阿晚咬了咬唇,欲待再说,段暄止住她的话头:“阿晚,陶兄所言没错,你不要见这老虎可怜,江湖上人心诡谲,比这更可怜的不胜枚举。”
说着将洞内枯枝聚在一起,指尖火光飞舞,燃起一堆火来,火舌吞吐,登时照得满洞皆明。
阿晚心潮起伏,叹了口气,脱下两人淋湿的衣衫,挂在参差搭好的树枝上,专心烤干。洞内火光熊熊,映着少女专注神色,更增清丽柔和。
陶瑕坐在她身边,默然不语,只闻到她身上馥郁的幽香,让人想起幽蓝壮阔的沧海。
他一生之中,从未有过这么温馨的时光,不由得心神俱醉,怔怔凝视着她,心中悲喜交集。
阿晚身上的雨水渐渐烘干,银光波荡,重新化为一双人腿,洁白修长,宛如美玉。
陶瑕微微一怔,急忙移开目光。
他素来浪荡不羁,视男女情缘如儿戏,十七八岁时便已是江湖上有名的风流浪荡子,从不曾如段暄那般,在意男女关防,此刻不知为何,竟是悚然转头,不敢多看她裸露的双腿一眼。
忽听段暄清朗的声音里满是惊诧,震得洞内火光的阴影都晃了一晃:“阿晚,你脚上为何有这么多伤痕?”
阿晚心中一惊,急忙缩回双腿,扯下裙子遮住,向后躲去,嗫嚅道:“唔,没……没有。”
段暄一把将她拉到身边,不由分说,伸手卷起她的裙子,只见皎白胜雪的肌肤上,伤痕宛若云纹纵横,双足上旧伤未去,小腿上新痕又生,斑驳参差,瞧来触目惊心。
他心中一颤,灼热的掌心轻轻抚摸过她腿上的伤痕,带来奇异而敏感的触觉,仿佛赤足走在阳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