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可置信的模样,仿佛阴宥和赵文海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样:“不就是交公粮吗?你们怎么再三推脱?青山村的觉悟就那么低吗?交公粮是每一个农民的义务,国家正在快速发展,正是需要农民支援。农业时国家的根基,你们不能只考虑到自己大队,还要把个人,把集体,把大队放在国家的层面,去思考!”
同样觉得青山村觉悟低的还有王宇桦,但并不像的张程胜那般嫉恶如仇,义愤填膺,他只用拇指和食指捏着他的金丝眼睛,慢里斯条地往上推了推,而后云淡风轻地说道:“政策是政策,不过青山村若真的一点爱国粮都不交,那未免也太不爱国了,就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说闲话?”
阴宥还就真不怕了,闲言闲语哪比活命重要。她模仿起村里小孩的模样,故作无辜地歪着脑袋,说道:“哎,爱国粮不就是把农民手里多余的粮食,分给没有粮食的人吃吗?我们青山村上都是流民,本来就穷,更没有存粮。去年还亏得镇上救济,才不至于饿死人。今年我们好不容易刚准备开荒,地里的产量肯定不好,只求着到时候能自给自足,别给镇上、别给国家添麻烦就行了。”
她说着说着,还做出了从阴淮那学来的担忧愧疚模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下,大伙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要青山村交公粮,就是要青山村村民的命,这话谁还敢说?
王书记牙齿酸软,这阴宥说话的时候,还不时扫他几眼,看着就像是打定主意,若是青山村不能自给自足,就要给镇里添麻烦!
王书记干咳了两声,看着会议室里的众人,压抑住心里想要把阴宥扔出去的想法。他看着大伙军心似乎都有些动摇了,赶紧结束这个议题:“交爱国粮的事情,等到了六月份,我自会带人到各大队去看看,到时候,该交多少交多少。”
这话一下来,张德善和余得令松了一口气。虽然军令状已经立下了,但还有回旋的余地。其他大队的队长和指导员,看了彼此一眼,垂下了眼帘,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阴宥和赵文海则是无所畏惧。这段时间,他们俩也投入到开荒中,青山村的土质怎么样,他们清楚,能种稻米的田地少之又少,至多能种些红薯和土豆。到时候,任凭王书记怎么来村里考察,青山村都是拿不出多余的粮食来交的。
王书记把众人的神情看在眼里,他已经明白,这一项议题,只是成功了一半。三善村把亩交公粮的量提到了一千,最高点已经确定,到时候,他自有办法把其他村子各个突破,势必不会比一千斤低多少。至于青山村,实在不行就放弃吧。
他想到这,就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转移了话题:“公社刚成立,但我看大家的积极性挺高。各生产大队的领导层,基本上都确定下来了,接下来的春耕,大伙就得团结社员们,势必让每一位社员投身劳动,为建设我们更好的公社而奋斗……”
王书记说到这的时候,就看到阴宥举起了手。
王书记的眉毛抖动了一下,心肝也随之颤抖了一下。他有预感,这家伙的发言肯定不是他想听的!想一想,似乎除了当初安置那一百个流民的事情外,他就没在她那儿占过什么便宜!
阴宥的手举得太高、太久,王书记想不点她发言都不行!
“阴队长,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如果不急,我们散会后……”
王书记的话没说完,阴宥就开口:“我想在我们大队圈一个专门看孩子的地方,社员们都去干活了,孩子没人管,万一出什么事情就不好了。顺便教那些孩子识字,让那些孩子有事情做,这样他们的父母才能安心劳动。”
阴宥没有直接说建学校,她今天到镇里的时候,看到镇上有不少半大的孩子在闲逛,此时正是上学的时间,可是他们却不在教室,而是爱游手好闲。她去询问,才知道镇上的部分学校停学搞建设去了。于是,她把建学校的提案,换成了搞个看孩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