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纯亏心地始终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到了什么,问他:“你最近工作怎么样了?怎么很有空的样子?以前不是没空接孩子吗?以前不是没空理我吗?”这些话她憋在心里很久了。
苏新好像早就料到她会说这些话,狡黠一笑,“这么关心我吗?那今晚别去葛恋那里了,回家吧。”
肖纯瞪了他一眼,“才不。”
苏新静静地说出来,“我失业了。”
肖纯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从他的表情里看不出任何失落。“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她说。
苏新又说了一遍,“我失业了。”
郭芳住在米州大学教工宿舍,说话间已经到了郭芳家楼下,肖纯顾不上细问,她给郭芳打了个电话,“我到了。”
郭芳走到阳台,冲楼下车里的肖纯喊了好几声,“肖纯,肖纯。我在这,你帮我带上来好不好?”她说着,扔了一串钥匙下去。
苏新和肖纯同时看到钥匙从楼上飘下来。
肖纯正要开车门出去,被苏新拉住,“她自己不会下来拿吗?”
肖纯怕被郭芳看到这一幕,说:“算了,帮人帮到底。”她开车门,又关车门。然后,走过去捡起钥匙。
当她上楼进了郭芳家的时候,她呆住了。原来郭芳的老公刘教授是在家的,他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里的新闻。
“刘教授……”肖纯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跟他打招呼都有点生怕。
刘教授生硬地坐着,并没有打算跟肖纯打招呼。
郭芳拉着肖纯进了卧室,对她说:“你等我一下。”她说着,拿着肖纯带来的姨妈巾转身出了卧室。
肖纯担心苏新在楼下等太久,便给他发了微信语音:你稍等一会儿。
她一个人坐在卧室里,看着这逼仄的小卧室,再想想刘教授那张耷拉的脸,她浑身不舒服。
郭芳很快就用完洗手间重新回到卧室,她一进来就将门反锁上。卧室里很闷热,尽管窗户开着,可还是热得不行。这栋教工宿舍建造年份较早,各种设施不够先进,卧室里也没有装空调。
郭芳看肖纯热得直冒汗,她赶紧打开了风扇,说:“天太热了。”
肖纯笑了笑,忍不住问:“刘教授在家,你怎么……”她有点没好意思说下去。
郭芳是个明白人,说:“你是想说为什么我不让他帮我去买姨妈巾吧?”她长长地叹气,“哎,说多都是泪啊。”
肖纯一想到苏新在楼下等,她就焦急难耐。
“郭芳,要不我们改天再说。我老公还在楼下,我这上班时间也快到了。”肖纯尴尬地说。
郭芳显得很舍不得肖纯,主动抱了抱她,“肖纯,今天真的谢谢你。对了,今天晚上我们摆了几桌要请亲戚朋友,你也来好不好?”
肖纯急着走,也没仔细听清就随口答应了,“好啊,好啊。”
她一出卧室,看到刘教授躺在沙发上睡大觉。她不敢回头看郭芳,怕她难为情。她走出郭芳家,看着郭芳关上生锈的铁门。楼道老旧,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她急忙忙地下楼,一出大门,她大大地松了口气。
肖纯坐回车里,苏新笑她,“怎么跟逃荒似的?”
肖纯催促他赶紧开车离开。
车子开远了,她才说:“真见鬼了,我一上去竟然看到刘教授在家。可是好奇怪,他们俩像陌生人一样。同一个屋檐下,生疏得过分了。”
苏新并不感到诧异,“哦”了一声。
肖纯反而不解,“你怎么不惊讶?”
苏新说:“这有什么可吃惊的?很多事情你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
肖纯嘟着嘴,直摇头,“不懂,太深奥。”
苏新转移话题说:“我送你去上班吧,你这马上就迟到了。”
肖纯一看时间,倒吸一口气,“惨了,迟到了。”
一路上,肖纯满脑子都是被黄天逮到的尴尬场景。到了公司楼下,她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就要冲,因为已经迟到了好几分钟。
苏新看她慌慌张张跑进大楼,直笑个不停。
送完老婆,他要去哪了?一个无业游民。这大热天的,如果回家吹着空调睡个觉可就舒服了。但是他不敢,怕他妈妈担心。
肖纯没用多久的功夫就冲上楼,到了办公室门口,她尽量压低脚步声,慢慢喘着气。她怯怯地进了办公室,发现大家都到了。好在黄天没有站在打卡处,她飞快地跑过去,匆匆打完卡溜回自己的座位。
黄天从里面走出来,第一时间就是看了一眼她这个方向。看到她来了,他才对大家说:“大家停一下,我宣布个事情。”
肖纯低着头,躲避他的目光。
黄天扬了扬手里的一张纸,继续说:“这是我新制定的考勤制度,今后希望大家牢牢遵守。”
招商部经理小林还没拿回工资心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