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的状态不佳。
沈栖月因为臆想当中的妈妈没有到场而失落,可比起这种失落,她更害怕哥哥追责自己,来嘲笑她因为想见妈妈而产生不切实际的想法。
但沈栖月看上去自己兴致也不大高,自然就没有精力来因为过去的事问候自己了。
沈栖月试探性问道,“怎么你看上去也不大开心?”
“关你什么事。”
沈栖年经由沈栖月之前在机场那么一诱导,便立即认定了想要补偿他们的妈妈一定会在国内机场现身,只可惜,航班飞行了大致十五个小时,这一路奔波过后两眼冒星星,却压根儿没有发现妈妈。
“你凶我的话,我要告诉钱……爸爸!”沈栖月本来因为没见到妈妈就心底里失落,还要从哥哥那里遭受冷遇。
这简直就是气不打一出来。
可是很快,沈栖月说完这句话,就意识到自己彻底失言了。
沈栖月抬起笨重的脑壳儿,只见父亲步履匆忙,高大的背影无疑不显示着周遭的冷寂,他早就在机场与他们拉开一段距离了,而照顾他们变成了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而且是个不苟言笑的男人。
沈栖月有种说不上的不快,只觉得这个人还不如钱絮呢。
她一连如炮仗似的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你是谁?在我爸爸的公司上班吗?以后是你负责照顾我们吗?”
沈栖月抛出问题并且一脸严肃地等待着答案。
对方却并不买账。
既没有如实地一一作答,也没有考虑舟车劳顿而抱起他俩。
他的动作是如此的不熟稔,以至于有种粗暴的观感,沈栖月在这腿啦之下脸色渐渐变得很不好看。
那人一并将他们拉扯着上了外面的车,没等到沈栖月来回抱怨她今天遭受的委屈,等候多时的沈祈神色明显有几分不耐了。
……
这两日,钱絮沉浸在解脱的快乐里。
当一个年轻女性不再将自己和别人家小孩的命运捆绑在一起,从而活回了原本的自我,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钱絮一下子闯入那些遥远的触不可及的自由烂漫的生活。
她和颜莉打算探店,恰巧约到了这几天都没有动静的李惜音。
衣着朴素的李惜音姗姗来迟,走到黑石温泉的大厅里,面露窘迫,手指无意识地不断抠着斜挎包上的流苏。
还是被颜莉说教了一通。
“哟,不知道的人以为你去竞选美国总统了呢,忙得整天都看不见人影。”
钱絮伸手递过去了一杯水,几人相继走出酒店大堂。
李惜音神情难安地接受,步伐匆忙而又真诚地解释道,“真不好意思,我最近一直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家,我在布鲁克林找到了租金更便宜的地下室……”
钱絮莞尔,“她嘴上说说而已,又不会真的怪你,下次稍微早点出门,不然有些网红店咱们可就排不上号了。”
李惜音抿了一口水,“絮絮,你人真好。”
她试探了句,“你怎么有空出来玩的?”
“孩子们呢,要是你不在家,”李惜音站在格格不入的大堂里,目光时不时瞥向身边那高中时代就最体面漂亮的女同学,“栖月和栖年岂不是要闹翻天了?”
如果不是经人提醒的话,钱絮差点真忘了这两个磨人的孩子。
她一时也没想好如何应答。
“别说这些晦气的人了。”颜莉抢先快步走来,打断了李惜音的话。
李惜音敏锐地察觉到了一样,“絮絮,你和沈总怎么了?”
“你们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吧,”李惜音与沈祈师出同门,都是同一所华国高校毕业的,她素来推崇沈祈,哪怕她竭力遮掩,那种眼底的欣赏是挡不住的,“沈祈学长他人很好的,我记得他们家以前还在国内资助过学生……”
钱絮脸上挂着一抹得体的笑,“抱歉,我希望今天我们的主题不单单是围绕着一个男人。”
“——尤其是对我来说可能没那么重要的男人。”
颜莉却不如钱絮说得那样含蓄。
“李惜音你怎么一回事,你干嘛非要共情一个狗男人,”颜莉怒不可遏,每当提及沈祈的时候她直接拉下了脸,如果之前算是对李惜音的玩笑,那她现在一定是懂了真格,“收起你的圣母心,别后妈文看多了,让我们钱絮也去吃这种苦。”
李惜音瞬间换了一种语气,她几乎委屈而又无奈地为自己辩解道。
“我没有那样的想法和意思,我只不过心疼絮絮,她已经为沈总付出这么多了,眼见沈祈已经创业成功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熬出了头。”
“要是现在放手的话,那未来岂不是享受的人又变成了别人?”
“这样一来,我们絮絮很吃亏的。”
李惜音惋惜,却又并非毫无道理。
钱絮并非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