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沈祈一如既往地晨跑了一段时光,他从跑步机上面色冷淡地走下来,手上拿着一块深蓝色的汗巾,却并没有急急忙忙地擦拭。
闯入眼帘的是一张冒失却又流露着狡黠的面孔。
“爸爸,早上好啊。”
“早。”
“怎么,今天还想出去?”
沈祈并非对沈栖月的行程一概不知,相反,他了如指掌,对沈栖月想见程双意的事见怪不怪,但他始终没有多大的兴趣去掺和,直到沈栖月有意无意想要自己陪同她一起外出,孩子请求:“爸爸,今天是周末,你可以和其他小朋友家长一样陪我玩吗?”
纵观全局的男人心知肚明,沈栖月之所以会说出这些话,多半是为了使他和程双意碰头。
他不排斥和程双意的会面。
但她不喜欢这种被算计的感觉,尤其是利用她自己的孩子,当孩子都能这么轻松转化为可以提现的工具,沈祈不由扯了扯眉心。
“我没时间,”沈祈沉声,并没有顾忌太多,“要去你爷爷的墓地。”
“爸爸要去扫墓?”
沈栖月完全不像是记挂着自己死去的爷爷一般,毕竟那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去世的并且陌生的人,她高兴的点在于她总算得知了爸爸的行踪。
这下,能和妈妈交代了。
认识妈妈的这些天,她当然想要为自己的亲生妈妈力所能及地做些什么,尽管爸爸表面看起来并没有多在意妈妈,但是如果他们不是真心诚意地相爱的话,怎么会有她这个宝宝呢?
她没有作多打扰,并不知道,在冰箱前起身拿牛奶的沈祈勾了勾唇。
对她接下来的操作一清二楚。
……
儿童房里的两个孩子罕见地在争执。
“我觉得沈栖月你真的很蠢!”
“爸爸妈妈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非要把你自己扯进去?”沈栖年很烦恼,对着自己最近神出鬼没的妹妹发火道,“难不成你以为妈妈真的在乎的是你吗?”
沈栖月并不恼怒,她偏偏舞到沈栖年身前去,看着挫败不堪的沈栖年,“你是不是因为没有见到妈妈所以难受了?”
“谁想见她啊?”
明明说得那么不在乎,但是男孩罕见的动怒和生气还是表明了他内心深处有多在意。
凭什么?
不是都亏欠自己这么久了?干脆就不要出现了,为什么又出现了,而且只和他的妹妹见面,难道他就不是妈妈的孩子了吗?
沈栖月两次在商场和程双意的碰头,到底是牵动着年幼的沈栖年的心。
少年如何不承认,也不明白这种态度差的来源到底在哪里,就因为沈栖月看上去比他更讨喜,抑或是,妈妈唯独遗忘了自己这个孩子了。
沈栖月脸上露出神气的表情来,“好啦,不逗你了。”
“我刚刚得知了我爸爸的行踪,一会儿我就去通知妈妈,”人小鬼大的沈栖月提议,“等会儿我们也顺带一块儿过去,你说好不好?”
“我才不会呢。”
这种偷偷摸摸的跟踪的事情,沈栖年觉得有害自己的名誉,他决计做不出和沈栖月一样幼稚无聊的事情来。
更何况,这种别人不邀请就凑上去的做法,钱絮之前教导过他,是不对的。
沈栖年旋即气呼呼道,“又没有人邀请我们!”
“哥哥,你懂不懂得,有些机会是需要我们自己去争取的,”沈栖月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可她也知道自己想要过去的话最好还是和沈栖年同行,“我要是不去妈妈常逛的商场,根本就见不到她呢。”
沈栖月循循善诱,“难道哥哥你就不想见见妈妈长什么样?”
“再者,你这些年在美国的不快乐也可以通通和她讲!我们的妈妈是世界上最通情达理的人,我跟她说我喜欢吃油炸,她毫不犹豫就带我去吃啦。”
“真的?”
沈栖年的眼底星光点点。
小孩子最容易被好吃的吸引住绝大多数的注意力,只要一听说会有人带他们去吃油炸的,他立马变得翘首以盼。
但沈栖年还是迟疑了一会会,想起了本不该想起的一个人,他郁闷道,“那钱絮怎么办呢?”
她还在美国,或许还等着他们俩回去看看她呢。
这种抛弃了钱絮的情感涌上了沈栖年的心头,导致了他有一种无力的罪恶感。
“钱絮?”
沈栖月已经很久没有在生活中听到这个名字了,她还以为但凡沈栖年和她一样有点脑子,就绝对不会再提到这个女人。
沈栖月对钱絮敌意的来源当然不止一处,最大的原因当然是钱絮很有可能占据的妈妈的位置,把原本属于她妈妈的一切都拿走,自从和妈妈相认以后,这种感情变得尤为强烈,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她稚嫩的目光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