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虎挠挠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病情突然加重了,大夫也很是纳闷……”
几人很快回到付勇栖身的偏院。
事关重大,顾莘莘跟着一起过来,那大夫还在,谢栩直接进了房里,先是察看付勇,果然,他前些天虽然昏迷,但身体机能稳定,呼吸是平稳的,而现在,呼吸微
弱,按住脉象,若隐若现,极为虚弱。
一旁大夫为难地道:“这老朽也没办法,前几天他的确好好的呀!按我的药下去,肯定几天就得醒了,谁知道……”
“可能这世上之重疾难以预测,的确有看起来情况还行的人,突然间就不行了……毕竟每个人身体机能不一样。”
这话没错,在现代,顾莘莘听说过不少病例,有的病患前期病症还算稳定,突然有天恶化,猝不及防就走了,家属完全没有思想准备。
或许付勇是被折磨久了,起初看起来还行,实际上内在却不断消耗及衰竭,这是古代的医疗技术无法扼止的情况。
所以,这不是任何人的错,这是谁也没想到的意外。
但谢栩不愿坐以待毙,对高虎道:“你再试试。”
高虎便如同在冰库的那一日,手掌贴近付勇背心,推挪某个关键穴位,看能不能唤回一点神智。@无限好文,尽在()网
半晌,没有动静。
谢栩道:“再来。”
高虎再度出手,头上汗都低落了下来,仍然毫无动静。
最后的尝试,试过了,无用。
谢栩低下头。但显然,他在自责。顾莘莘刚想安慰几句,就见谢栩起身对高虎道:“去医房取一支好参来,续续他的气!我去找王大人。”
中医有个说法,人将死之际,可以用上好的参含服,吊着一会气,供他交代后事或者遗言。
谢栩试图在付勇彻底断气之前,争取最后的希望,而他自己则去找王大人。
之前没禀告廷尉卿王大人,是大夫的诊断让众人认为,付勇调养几天就会转醒,届时确认身份,再请王大人亲自审问,更为谨慎。
现在来不及了,只能趁人还未去阎王殿报到前,赶紧请王大人来,看这最后的时间,身经百战的王大人有没有办法,能问出什么。
目前这情况,没有别的选择,顾莘莘目送谢栩拉过一匹马,飞快纵马而去。
顾莘莘跟高虎留了下来,守着付勇。
然而很久,谢栩都没回。
原来,谢栩先是去了廷尉,却得知王大人又被陛下连夜招进宫里,说是有事相商。谢栩马不停蹄进了宫,此事毕竟涉及重案,他不能随意告之旁人,只能自己进宫,亲自知会王大人。可王大人久久未出,哪怕谢栩请宫内官请了几次。
谢栩心急如焚,而顾莘莘那边,亦是焦头烂额。
天色已然黑透,付勇虽然含着参,延长了气息,但大概是身体太虚,气脉越来越薄弱,也不知能坚持多久,顾莘莘暗道不妙,决定做两手准备。她对旁边一起守候的高虎说:“天晚了,我们都没吃饭,不然你守在这里,我去买点吃的来。”
高虎也饿了,点头道:“那就麻烦顾姑娘了。”
院外为了以备万一,备了几匹好马,顾莘莘牵起其中一匹,翻身上马,“驾”的一声,马鞭一甩,夜色中冲出去老远。
顾莘莘
奋力催促胯下马儿,却并非去市集买吃喝,而是去了城郊。
徐清的宅子就在城郊,几里路就是,顾莘莘狂命驱驰,很快就到,下马后她直接冲进屋子里,“徐清徐清!”
徐清穿着白大褂,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准备入睡:“什么事?这么大半夜的来……”
顾莘莘气喘吁吁道:“你有没有一种药,能让人的命拖个一时半会?最好让他回转意识,哪怕一会会也好。”
“什么跟什么啊?”
“没时间解释了,有个人快不行了,可我还想从他嘴里问点东西,你就说你有没有!”
徐清道:“有是有,药理是在大脑察觉人濒临死亡时,控制机体各项指标,让肾上腺激素迅速升高,让昏迷不醒的回归最后一刻清明,类似你们所说的回光返照。”
“行行行,你快给我!”
徐清从房里摸出一颗小药丸,“拿去吧,但你要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知道了!”顾莘莘抢过药丸,夺门而去。
顾莘莘纵马狂奔,很快回了偏院。
多亏谢栩临走前的决定,付勇被那昂贵的几十年老参吊着,竟然气息还在,只是气若游丝。
顾莘莘手上拿着几个顺路买的包子,递给了高虎,心里却是在想,如何避开高勇,将药喂给付勇。
她找借口说:“高虎,我刚才路上老远看到一个身影,夜太深了,不知道是不是你们主子,要不你去看看,叫他快点,我怕付勇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