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俗回了个礼,规矩道:“顾姑娘。”
又相顾无言了一会,直到宋致望着顾莘莘轻轻道:“顾姑娘……今天这身衣裳很美。”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顾姑娘的人今天很美。
顾莘莘不知该说什么,便谢过了他。
入夜的小巷,孤男寡女,黑灯瞎火,宋致纵然心有千言万语也不好多留,告辞离去。
顾莘莘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不想宋致走了七八步后,突然回过身,向顾莘莘道:“顾姑娘的意思我懂,但君子有志,鄢能半途而废,我是不会放弃的。”
说完这话后的宋致,像打起了精神,一扫脸上的酸楚阴霾,恢复朝气斗志,笑着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了。
独留墙根的顾莘莘发蒙。
不放弃……具体指什么意思?他想做什么?顾莘莘抚额,觉得脑袋大。
让她更脑袋大的是,她一转身,黑沉沉一道影子,谢栩就在身后。
醋王竟也来了,不知看没看见刚才那一幕,顾莘莘头更疼了。
果然,谢栩
的表情不太好,今晚他跟宋致一道外加几位臣子被皇帝叫进御书房商量国事,商议完后,宋致等人先走,他则被皇帝留下来,又说了一会儿话。
是以才来晚了一点,没想到在这碰到小媳妇,更没想到宋致这小子又往小媳妇面前刷存在感。
他能猜到对方想做什么,不过,对方能有张良计,他就有过云梯,谢栩并不惧怕对手。
想到这,谢栩缓了缓神色,走向小媳妇。
其实他老远就看到了顾莘莘,她坐在墙头,裙裾在风中摇摆,雪纺的料子月光下泛着微光,衬托得她宛若夜中花精。
这身衣服的确惊艳,难怪宋致看得挪不开眼,就连谢太尉自己也挪不开眼。
而一步之外,顾莘莘则有些警惕的看着谢栩,并非是防备他,是怕这个醋王又打翻醋缸,要闹出什么事儿来。
结果竟然没有,谢栩只是快步走到她身边,握了握她的手,“天这么冷,穿这么薄,也不怕风大吹着了。”
谢太尉被衣服上纤薄的雪纺料子蒙蔽,以为顾莘莘穿得少,担心她冷,直到他用手探了下顾莘莘的衣裳面料,才发现真实情况。
谢栩不由露出一个笑,“你呀,总是想法多。”
顾莘莘看着他的笑脸,心里则松了一口气……看来醋王没有当场发飙。
醋王当然没有,对小媳妇的争夺是男人之间的事,即便要发飙,那也是对宋致,他对顾莘莘发什么飙,爱都来不及呢。
再说,自登上太尉一职后便是忙得团团转,心里惦挂小媳妇,却不能日日相见,今夜竟这般巧合,见到小媳妇,得好好说会儿话,温存一番才行。
在小媳妇答应点头嫁他之前,还是得好好培养感情以及好感度啊。
是以谢太尉此刻的脸格外和煦,笑着对顾莘莘道:“今儿在宫里忙了一天,陛下赏了不少吃食,有一笼梅子酱糕,味道甚好,我故意叫人多留了一笼,一会儿叫人给你送过去做夜宵。”
难得醋王不发飙,也不逼问她几时成亲几时成礼,顾莘莘心头大慰,哪还敢做让他不快的事,当下便点点头,“那就谢过太尉大人了。”
谢栩轻拍她的手:“都说了不许喊太尉,更不许喊大人。”
他不喜彼此之间有隔阂,地位及身份上的差别,在他心里,她永远都是他最亲近,最在意的人。
他又提了个话题,语气越发柔和:“过几日是皇家冬狩,我带你去看看新鲜可好?”
冬狩便是上回凌封提过的事,皇家贵族们府邸里憋的慌,偶尔会以狩猎做消遣,别的朝代都是秋狩,因为秋天象征丰收,猎得满满彩头好看,但大陈朝开国皇帝建朝时正是冬季,为了纪念开国,此后每年冬日亦会让贵族们用狩猎的形式纪念,故而每年冬狩朝中办得颇为隆重,能参加的俱是有身份的。
顾莘莘摇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最近店里事多,忙不过来。再说既然是皇家猎场,我一介民女,去那太突兀了吧。”
店里确实忙,更多
的是顾莘莘不想去,她身份虽是民女,但只要打着谢栩表妹或家眷身份,同样有资格,过去她便这样随谢栩赴过宫宴,只是眼下与那会心境完全不同,那会她与谢栩之间尚无男女之情,舒爽利落,现在关系挑明之后,再顶着家眷的身份,顾莘莘觉得别扭。
说到这,她又想起一个传闻,笑道:“我听说突厥郡主可是一早进了京城,还听说突厥王爷想跟大陈联姻,没准儿皇帝正想着将郡主指给你这等年轻有为的未婚臣子呢,我可不能去坏了气氛。”
据京城官家里小道里消息说,那造反的突厥王爷担心战争中连累家室,除了跟他上场作战的儿郎外,女眷大多被他送到京城避难,其中就有突厥王最心爱的女儿,据说那郡主生得异常貌美,突厥王爷似有与大臣联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