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是自己亲手递过去的!
他心里暗恨着,迅速打开休息室的门,拿起一条毯子和枕巾,浸在放满水的洗手池里。然后他匆匆披上湿哒哒的毯子,逆着人流冲向了廉租区。哪怕知道青年或许正在某个地方观察他的动静,他也没办法放下五亿纸钞不管。这笔钱如果在他手里有了错漏,青梅竹马的命恐怕都留不到明天!
“滚开!”他一脚踢开挡在自己前面的租客,冲上了某栋房子的二楼。廉租区的房子都是木质结构,一旦起火,简直像是被点燃的连环炮竹一样,根本无法控制。他被烟呛了好几口,虽然用打湿的枕巾掩住了口鼻,可依然还有浓烟从缝隙钻入他的肺里。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不快些转移这笔钱不行。火警肯定也已经在来的路上,可别到时候别钱没救到,我自己倒反而落了一个人赃并获!
他终于找到了藏着赃款的房间,奋力用身体撞开了房门,一把掀开地板上的榻榻米,露出了一个暗格。五亿元纸钞就放在暗格这五个手提箱里。
我一个人可拿不了这么多!小哥皱眉,他力气再大,如果双手提上这几个箱子,完全不管火势,也得两趟才能转移完。可现在,火势汹汹,这栋房子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他出去以后再想折返恐怕完全不具有可操作性。
那把箱子都往外丢,再到外头收拾?不,这和把钱往火里丢又有什么区别?他在脑海里飞快想着两全其美之策,然后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被什么硬物抵住了。
“看来,有人需要帮助呀。”随着话音,是一声手.枪上膛的脆响。
* * *
森川檀用柯尔特抵着便利店小哥的后脑勺。“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心系重要之物,而关心则往往生乱。”他笑着将□□上膛,“又见面了,为了答谢你帮我点烟,不如这次就由我来帮你吧。”他说得冠冕堂皇,仿佛放火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哼。”小哥嗤笑一声,虽然举着双手,但也听得出他其实一点也没有面对枪口的恐惧,他缓慢地转过身,任由枪口抵在自己的脑门上。“眼下时间宝贵,对你我都是。如果不能迅速转移的话,这五亿纸钞迟早在火场中变成飞灰。这不是你帮我,而是我帮你——你找到了这笔钱不假,可你一个人也带不走这么多现金吧。”
一个人不行,两个人就可以了。青年完全可以一手用枪威胁自己拿大部分手提箱,然后另一只手带着剩下的一个或两个箱子,从容地离开火场。小哥眯着眼,换成是他自己,如果可以瞬间反制青年的话,也会这么选择。至于离开火场之后的事,既然钱已经安全转移,那工具人也就没有用处,随手一颗子弹就能轻易解决了。
至少在离开火场前,我还有用。小哥放松了肩膀,根本不相信青年会开枪。
森川檀像是看出了对方的想法,他轻声说道:“上一个质疑我不敢杀人的人,下一秒就被我割开了喉咙。我想你也不希望成为下一个吧。”
“哇,那我还真是害怕。”小哥棒读着,回想起今天收到的各种情报,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神秘的青年是谁。“你说的是在电车站被割喉的炸弹魔吧?可是炸弹魔那小子是因为挑衅你才被杀掉的吧,比起他,我可是非常配合的人质了。”
“你知道?”森川檀露出了带点兴味的笑意。电车站的事件发生在大约时前,由于性质太过恶劣,JC已经全面封锁消息,能知道这件事、甚至能知道这件事详情的人,第一是情报收集能力可见一斑,第二则是对方恐怕一直都在关注着电车站。
“信息时代了。”小哥假笑着,“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比起搬箱子,我好像更有用了?”
“没错。”森川檀点了点头,“我的确喜欢聪明和有能力的人。”
什么样的人会关注一个在今天之前只是普通电车站的情报?看来那个策划用炸弹魔牵制JC、抢劫十亿日元的主谋就是眼前之人。哪怕他并没有穿一身标志性的黑衣,哪怕他伪装成普通人的时候看着毫无阴霾,可是这样胆大妄为玩弄JC于鼓掌之中的心性,这种在黑暗世界中如鱼得水的自在,说他不是那个组织的一员也没人相信。
得来全不费工夫。森川檀有些无聊地想着。虽然早就觉得主谋一定会就近监视,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会亲临一线。是单纯地不放心手底下的人,还是同伙中有他不想任其牵扯进危险的人?
啊,有弱点的话,对我的计划而言,就更完美了。森川檀看着小哥的眼神终于带上了点温度。
看来不会被简单地当做工具人杀掉了。小哥心里松了一口气。能感觉得到青年对自己已经没有杀意。不管这个青年所图为何,五亿也好,十亿也好,甚至是更大的目标也好。现在自己已经表现出了价值,而他也被勾起了兴趣,就应该不会随便处理掉自己。而只要给他时间,他总能找到青年的破绽,反杀回去。
“我们达成共识了?”小哥试探地慢慢放下举起的双手,看到青年并没有过激的反应以后,终于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