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先生。”安德雷突然支支吾吾地出声。
“是没有汽油了么?”赤井秀一沉声问着。
“不,我们前面好像设了路障。”安德雷咬了咬牙,“也是同系列的丰田。”他紧张地握紧方向盘,只感觉手心里都是汗水。“要撞过去么?”
“也是丰田?”赤井秀一皱眉,他扭头看向前方,只能看见夜色下白色系列的丰田交错地排列着,刚好把整个通道堵得严严实实。而丰田车队前,竖着好几块路障,旁边站着不少穿着深蓝色制服的人。
原来是他们么。
不久前才看到过穿着同样制服的人押送琴酒的赤井秀一,收回了狙.击枪。
“秀?”朱蒂不解地看向赤井秀一,“我们这是要束手就擒么?”她开始思考引渡条例了,在日本开枪但是没有伤人,应该不会给外交部添太多麻烦吧?
“某种程度上,是自己人吧。”赤井秀一笑了笑,现在他对身后丰田里的车主的身份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用高超的技术吸引住我的注意力,再把我们逼进预先设定好路障的区域。
是你么,帕图斯?
赤井秀一坐在驾驶座上,又咬回了香烟,苦涩的烟草似乎都不如刚刚那场追击来的提神。
“减速吧,安德雷。他们应该是日本的GA。”赤井秀一轻笑了一声,“我们还是不要和官方机构起冲突会比较好。”
安德雷苦笑地点点头,似乎现在不这么做也不行了。
***
红色的汽车渐渐减速,最终停在了路障之前。列队的GA们立刻把枪口对准了这辆车的车窗。
副驾驶的车窗缓缓落下,赤井秀一看着瞬间瞄准自己的数个枪口,丝毫不怵。他拉开车门,举起双手,显得非常合作。
他打量了一眼在场的GA,其中有一个右手还打着石膏、吊着绷带,仿佛是才病床上被拖到任务现场一样凄惨极了,而对方的左边则站着一个戴眼镜的瘦高青年,他正用震惊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发现什么重要的秘密一样。
“你们的负责人不出来么?”赤井秀一好整以暇地问着,他侧过身,看着那辆白色丰田停在了不远处。“我还是直接和他对话比较好。”
“我就是负责人!”打着石膏的GA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一样,硬气地说着:“践踏日本国土,危害日本民众人身安全,你们这群美国的FBI简直无法无天!”
“哦?”赤井秀一挑了挑眉,有些疑惑:“这种指摘我可没有料到。”
“FBI在池袋进行生化武器实验的事,难道还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么!”打着石膏的GA大喊,“人证、物证我们都已经掌握了,我们GA可不会像FBI一样,学你们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米兰达宣言’,我们只会请你们不要说可笑的废话。”
“那么,至少可以让我知道,人证和物证都分别是什么吧?”赤井秀一皱了皱眉,心中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的身后有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他扭头发现,那个一直不肯说话的女生此时正甩开了朱蒂的手,从车内爬出、扑倒在地上,并且不断地哭泣着。“是他们,都是他们干的——”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抬手指着赤井秀一,咬词非常清晰:“我不过是发现他们的行动,就直接被打断了腿。”
“你、你怎么能——”朱蒂忍不住喊道,但却被GA的枪口又逼得消音。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么?
赤井秀一瞬间想明白了大部分缘由,他忍不住看向那辆丰田车,“那么,物证呢?物证在哪里?”
“你是说‘罪歌’么?”白色的丰田车门这时才打开,随着话音,车主的一只脚先行跨出。黑色的皮鞋,笔直的双腿藏在深蓝色的西裤之中。
赤井秀一的眼神几乎凝结在这个人身上。在他的视线里,丰田车的车主敏捷地钻出车厢、直起腰,在车门前站定。
月光下,对方一身贴身的深蓝色制服,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形,衬得人如青松一般高傲,甚至比当初赤井秀一惊鸿一瞥时、显得更加的冷漠。
明明笑起来的时候很温和。是因为那个时候有其他人在么?波本?还是苏格兰?
没来由得,赤井秀一想到了酒吧里、昏暗灯光下的帕图斯,他朝另外两支威士忌笑着,和现在月光下的青年,在气质上大不一样。
酒吧里的青年慵懒又神秘,他勾唇笑着的时候,仿佛是在用眼神拿捏着被他注视着的人的心脏。而月光下的青年则是尖锐的刀锋,就像此刻他手上的那把打刀一样,闪烁着不详的银光,冰凉彻骨。
“我说过,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任务。对吧,黑麦?”
赤井秀一听到青年这么说道,眼中虚幻般的两人这才重叠到了一起。
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