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还是能让人心领神会。
“啊,好伤心。”太宰治夸张地叹息着,“中也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么?我们可是搭档诶,这么多年的相处,就没有一丝信任可言么?”
中原中也尴尬地摘下了帽子,帽檐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既然是谣言,就好好澄清啊!难道你想要檀醒过来以后误会你么!”他犹豫地看了一眼仍然安安静静的森川檀,“虽然,他也肯定不会相信就是了。”
“为什么?”太宰治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中原中也愣了愣,才缓慢地反应过来太宰治到底在问什么,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果然,还是趁着檀不知道,好好揍你一顿比较好吧?”
“那可不行,好痛的。”太宰治摇头,又忍不住试探着问:“在中也心中,阿檀会这么信赖我么?”
“那种事,你要是实在不信,就等他醒来以后,亲自问吧。”中原中也戴好了帽子,朝太宰治微微弯腰,“太宰——不,BOSS。”
“檀醒来以后一定会辅佐你的,他信赖着你——而我,信赖着他的选择。”中原中也半膝下沉,在太宰治陡然阴沉的视线里,宣誓了忠诚。“我将成为你们两人手中的剑,刺穿任何挡在Mafia前行道路上的障碍;我也将成为你们两人身前的盾牌,抵挡住任何朝向Mafia的攻击。你们会带领Mafia走上新的高度,而我将用重力碾碎你们面前所有的敌人。”
“中也。”太宰治阴沉地视线在中原中也的头顶停留着,他的音调很轻,却饱含着杀意:“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吧?‘污浊’难道可以分成两半,一半效忠于我,一半效忠于阿檀么?”
中原中也抬起头,帽檐下钴蓝色的眼眸满是了然的光:“那么,为了得到全部的‘污浊’,请BOSS好好对待檀吧——既然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了。”
半晌,太宰治像是被打开了什么机关一样,噗嗤地笑了起来,他捂着脸,笑声逐渐放大。“中也——中也——”他一边笑着,一边喊着中原中也的名字,尖锐的声音在空旷的首领办公室里回荡着。
“你知道了什么?”最后,他收敛了所有的笑意,音调陡然低落下来,他鸢眸黑沉地盯着那双锆蓝的眼。
“我一直在看着檀。”中原中也仿佛答非所问一样回答道。
***
森川檀睁开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是能感觉到全身的骨头都泛着疼痛,仿佛自己是什么拼装玩具,被活生生地拆散,又被小心翼翼地拼起。
啊,或许不是幻觉。森川檀看着坐在自己床边的那个人、发间的金色蝴蝶恍惚地想着。“请君勿死”真的好痛啊,受伤明明是这么难过的事,可是幼驯染为什么却乐此不疲呢?
“好久不见啊,晶子。”他开口问候着,声音嘶哑得连自己听起来都觉得仿佛是干裂的轴轮在勉为其难地运转,这个身体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喝过水了。“我昏迷了多久?”他的视线在光亮的房间里一扫而过,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这让他略微有些不安。有晶子在,养父回避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为什么连爱丽丝都不见踪影?
“父亲付出了什么代价,让你来救我?”养父和与谢野晶子早就分道扬镳,最后散场的过程还极为惨烈,是以,森川檀不觉得对方会轻易出手救助,就算自己也算得上是她的弟弟也一样。
“叫姐姐,没大没小。”与谢野晶子“啪”地拍上了森川檀的脑门,哪怕多年未见,也不见隔阂,她有些亲昵地打趣着:“你被卖给我了知道么!你养好了身体以后,要给侦探社免费打工十年知不知道!”
森川檀在与谢野晶子微红的眼角上一扫而过,对方是熬夜了许久还是刚刚哭过一场?“我是Mafia,怎么能加入侦探社。”他摇了摇头,心领了对方的好意,却还是给出了跟很多年前一样的答案。
“什么Mafia!”与谢野晶子大声否认,“你给我去东大读书去!那个无良军医也是东大毕业的,你既然想当医生,也去好好深造!”
“我已经毕业了。”森川檀拉起与谢野晶子的手,她的指节间也留下了使用刀具后留下的茧子,他们一家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却分享着比血缘更加紧密的联系。“晶子也成为医生了么?父亲一定会高兴晶子摆脱了心理阴影的。”
“我的心理阴影就是他啊,小混蛋!”与谢野晶子握紧了森川檀的手,对方的手指冰凉,哪怕用异能力“请君勿死”把他重新拉回了人间,但是身体的暗疾和旧伤却不能一并治好,她能治愈濒死的外伤,却不能让亏空的身体焕发新生。她想把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哪怕只能温暖分毫她的家人。“不读书,那就养病。”她低声说着,“你才18岁,干什么都行,为什么一定要呆在Mafia。”
“父亲在啊。”森川檀笑了笑。“儿子跟着父亲天经地义嘛。”
“如果他不在了呢?”与谢野晶子说道,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钳住了一般,她吃痛地皱眉,却咬着牙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