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你在这里等着我么?”赤井秀一从阴影处缓步走出,和安室透远距离相望。“说实话,虽然没有超出预料,但是却依然有些失望呢。”他的语调沉稳,哪怕面对着安室透的枪口,也显得成竹在胸的模样。
“少说些装模作样的话了,FBI。”安室透勾起嘴角嗤笑一声,“如果你真的猜到在这里等着你的人是我,恐怕不会单枪匹马过来吧?”他故作苦恼、实则是有些嘲讽地说着:“你们FBI之间的感情确实让我大开眼界。”
“因为哪怕知道不可能,但是却依然抱有微妙的希望——”赤井秀一微眯起眼睛,“毕竟在池袋,我可是承蒙他关照了许多。”
安室透沉下了脸,他怎么会猜不到赤井秀一到底在暗示着谁。“呵,对付你的话,我就足够了吧。”他一边说话,一边飞快地瞄准赤井秀一的心口开枪,像是在迫不及待打断对方一样。
又是2发。勃朗宁一共13发子弹,算上最初“打招呼”的2发,还剩下9枚。
赤井秀一在心里默默计算着,但是面上的表情却更加闲适,他闪身躲过子弹,从容不迫地继续说道:“所以是利用现有的炸弹犯,再绑架了我的同事么?”他谨慎地试探着,试图从安室透的词句中推导出整个布局。
“你觉得我是来好心地跟你聊天的么?”安室透没有直面回答赤井秀一的问题,对方此刻并没有掏出武器,他十分有理由怀疑这个狡猾的FBI暗地里打算消耗掉自己的子弹,所以他没有再急着开枪,而是轻轻活动着关节,不动声色地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
绑架朱蒂——波本默认了这一点。赤井秀一皱眉,但是真纯的事情他不可能直截了当地暴露出来,“你还绑架了我的妹妹”这种话,如果由自己挑明,万一对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家庭情况,那自己这话简直是在不打自招。他的余光在夜色之中准确地捕捉到了依然还在航行的“冰川丸”号,至少在目前这个时刻,真纯的安危还不用太过担心。
“大概是因为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所以忍不住想要叙旧了吧。”赤井秀一将视线放回安室透身上,暗暗备力,“我可是分外怀念我们以前一起任务的日子呢。”
“可不要说得我们有多熟悉一样。”安室透冷笑,在组织里赤井秀一是琴酒小组的成员,而自己则隶属于朗姆,两个小组之间的合作屈指可数,最近的一次也就是池袋——所以这个人反反复复提起那个任务到底是为什么?被帕图斯摆了一道所以不甘心?不,并非如此。他心中升起一股恼怒,因为自己很确定在赤井秀一提及帕图斯的时候,语调中透露的并不是只是单纯的杀意。
可恶的FBI!安室透握紧了拳头。你竟敢觊觎——
波本,以及苏格兰。与此同时,赤井秀一在心里回忆着,当时在酒吧昏暗而迷离的灯光下,那个男人看向的到底是他们中的哪一个?池袋事件结束之后,他每夜每夜都在咬牙复盘,当时他们三瓶威士忌都受到了朗姆的怀疑,而帕图斯在池袋布下的天罗地网,无疑是用自己的身份暴露来解决另外两个人的信任危机。
所以,帕图斯在维护的人是谁?是那个在酒吧里、坦然地坐在对方身侧的人么?
思及此,赤井秀一盯着安室透,猛然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绿色的眸子里闪过寒光,不管是不是波本,只要抓住他就明白了。他摆出了截拳道出击的姿势,最后还不忘挑衅一句:“波本,上次看到你这样的表情的时候,还是因为明美的事、你把我堵在基地内的训练场门口。”宫野明美是波本的妹妹,是家人一样的存在,莫非在波本心中,帕图斯也有同样的地位么?
竟然是双向的感情么?赤井秀一心中有些酸涩,又为这酸涩对自己内心发出了耻笑。
“啊,上次我可是勉为其难地留手了。”安室透冷哼一声,提拳朝赤井秀一面门袭去。
“真巧,其实我也是。”赤井秀一后退半步,躲开了最猛烈的一击之后,踢腿反击。
两个人的攻击都带着三分火气和七分杀意,心口,喉咙,眼睛,太阳穴,他们的拳头你来我往,目标都是对方的致命点,大有只消对手轻敌一秒,自己就能从对方身上撕扯下一块血肉的狠辣。不过只几分钟,两人就打过了几个来回。
安室透扭头躲过一击,让赤井秀一瞄准太阳穴的拳头只落到了自己脸上,他的脸颊瞬间就肿起了一大团,他轻啐一口,吐出一点鲜血。“就只有这点程度么,FBI?”他的舌尖抵了抵口腔内肿胀的地方,不屑地甩了甩手腕。
“这不是还在热身么?”赤井秀一哑着嗓子回答。
说话间,两人又同时朝对方逼近,安室透猛地弯腰躲过了赤井秀一的鞭腿,朝着对方的关节一记肘击,在对方下盘不稳的瞬间,朝对方下巴挥出重重一拳。
赤井秀一避无可避,他踉跄地后退两步,擦去了嘴角的血迹,稳了稳下颌关节,又朝着安室透冲去。他再次朝安室透的面门挥出直拳,安室透本能地后仰躲避,赤井秀一嘴角一勾,腿部同时出击,同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