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王这才注意到自己在着急之下拿了人家神医的笔,忘了归还,连忙双手捧着递还了过去,嘴里接连道:“失礼,失礼。”
韩江无法出声,隔着屏障也无法看清的面上的神情,季王心里惴惴难安,言行举止越发谨慎。
“何事?”大气潇洒的二字递来。
季王吸取了经验,以言语代替笔墨道:“说出此事之前,神医能否答应我绝不将此事告诉第三人?”
屏息等了一会儿,对侧传来字条,上面的字加多:“我这里有规矩,进这内室,所言是行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外传。”
季王这下安了一半的心,酝酿了片刻,方道:“我想问问神医是否有一药物......能......能让人装瞎而不被发觉?”
黄纸动,狼毫起,季王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余光一直注视着屏障下方韩神医正写字的手。
这次的回应很快,韩江就在纸上写了一个简单的字:“有。”
太好了!季王内心惊呼一声,嘴里急急问道:“我需要这个方子,神医能否与我?”
“可以。”回应来得很快,季王喜出望外,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得如此之顺利。
“此药当真能使得装瞎而不被其他郎中发觉?”
“当真。”韩神医不露脸,不出声,纸上的回应也很简短,却给季王一种莫名的心安感。
坐在蒲团上,季王压抑着神情,眸子中却将欣喜袒露完毕。
韩江在她感激的目光中起身,慢慢走到内室后方的一个药柜上,取出了一个深黑色的药瓶。
她取来一张方正的纸,在上头写下装瞎之药的使用方法。
一条一条,列了满满的一张纸。两根葱白的手捏着纸张递了过来,宽大的道袍落到的肘处,季王被韩江白皙的手臂吸引去了目光。她走神地想到:这韩神医虽为男子,手臂却比寻常女子还要白皙。
察觉到季王偏移的目光,韩江捏着纸张的手晃了晃,示意季王看。
季王这才将目光移至纸张上头。
“一字不落地记下,上面写的东西切记不让他人知晓。你记下我便销毁。”
神医的独家秘方自然是不能让他人知晓的,季王见他这般,心底的信任又多了几分。
她盯着纸张,将纸上写着的东西放在嘴里咕噜了两遍,而后闭上了眼回忆了一遍。
见能一字不落地记下之后,她朝着韩江点了点头:“我记好了,你可以销毁了。”
韩江见她记得这么快,有些不放心,又在纸上写道:“你复述一遍。”
季王乖乖地依言而行,将纸上写着的东西一字不落地背诵了出来,而且分毫不差。
韩江满意了,收回纸张,当着季王的面将其撕毁。纸张置于烛上点燃,冒出浓黑的烟,而后弃于铜盆之中,任其烧为灰烬。
韩江将深黑色的药瓶朝前推了一推。
季王取之,放在手心细细端详。
“若无他事,尊驾可以下山了。切记务必按照方才纸上所说的行事。”
季王将药瓶妥当地收好,抱拳行了一礼:“多谢韩神医,不知在下应当付多少银子的酬金?”
“一百两。”韩江在纸上写下。
想起买荷之事,季王又在蒲团上坐下了身子,手肘撑在矮桌上,手掌急不可耐地从兜里掏出几张银票来。
“我这里有一千两,还有一事相求。”季王一双写满渴望的大眼直直地盯着帘帐后头的韩江。
“请说。”
“神医院中荷塘里的荷花能否卖与我几株?我着实喜欢得紧。”季王语气诚恳。
“可以的,我让弟子去安排。”没有半点拒绝,韩江答应得很干脆。
“多谢!”
季王脸上的欢喜溢了出来,感叹道:面前的这位神医哪里像传言中的那般古怪难相处,他分明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季王喜不自禁,高兴地将另一个衣兜里的三百两银票也掏了出来,一并递给韩江。
“一点心意,韩神医断不可拒绝。”
韩江将银票收好,并未回绝。季王开心地离开内室,眼里眉梢都是笑。
夏容宣的脚方踏出内室的门,里头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铃铛声,门外候着的弟子闻着,侧身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弟子携笑出来,恭敬地道:“客随我到荷塘,师父让我带您去挖荷。荷塘中的荷花千姿百态,客可亲自前去挑选。”
季王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不住地点头:“好好,我们现在就去。”
“客喜欢荷?”夏容宣那急不可耐的模样,比新婚夜入洞房的新郎还要着急几分,弟子不禁莞尔,心里顿时也恍然大悟:师父必定是遇上了喜荷的同好之人才慷慨相赠。若在平日,遇上其他的人客要买荷花,师父必定回绝,连他们这些侍奉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