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看爸的样子。”
陆成贵见宁小白不出声,便指着脸上的伤疤说:
”现在还只是我受伤。但以后,如果是别人呢?如果是你妈呢?不管是小娥妈,还是徐红妈,你愿意见到她们也像我一样,被你伤害吗?
你的病并不重,现在只是初发阶段。只要早做治疗,一定会控制得住。”
“那我妈……徐红妈呢?她怎么没好?”
宁小白不服道。
他虽然没有决定,但是明显是对医院有无限惧意。
医院的事,素娥妈曾经没有少和他说。
徐红妈,就曾住过两次医院,可是,其就医效果很不尽人意。
这也让原本靠着种植茯苓有所发家的大舅一家的家底,屡遭“洗劫”。
至于宁小白,甚至,他的老爸老妈,去年就偷偷喂服过多次氯丙嗪。
只是被暗中发现后,宁小白极为反感。
这才气极败坏,做了许多过火的事……
“她年轻时,受了刺激太多,发病时就已经很严重了。你不一样,你现在还有大部分时间是清醒自知的。也不对,回村后,你的情况,其实恶化得很快……”
“爸,我想先见亲生父亲!”
宁小白眼中的泪水终于滚了出来,抽吸了一口气,模糊的眼神已经坚定,“我可以去医院,但得先见到父亲!”
他强调着。
“儿子,你何必要这样啊?”
“我父亲呢?”
如果之前回村,只是为了见见亲生母亲,那么此刻,他的心愿已经转变。
母亲的那声应答,再无指望。
那便问清父亲的下落吧……
“你小舅妈那天没告诉你吗?没人知道他是谁,除了你……亲妈!”
陆成贵生气地说道。
见宁小白已经从桌边站起,他又急声道:
“你还想要刺激你大舅妈吗?那你就去问吧,到时情况收拾不了,我看你上哪后悔去!”
说完,他收回了拦住的手臂。
见宁小白脚下停住,他又道:
“还有,你就不替你大舅和小国想想?那个人,一直是你大舅心中的刺。他能接纳你,已足够宽厚了。”
那个人!
沉默了半天,宁小白重新坐下,拍打着桌面吼道:
“我替他们想,谁替我想?”
“不是没人替你想,是不能急。你的亲生父亲,没人知道,就算你去问了亲妈,你觉得她那个样子能记得吗?她都不记得你的一切!”
宁小白知道,这是真的。
但自己接受不了啊。
“儿子,等你的情况好转了,你想怎么找,我都陪你。我可以把厂里的工作辞掉,天天陪你找,但现在,这件事就此暂缓,好不好?”
陪着找?
宁小白不禁狐疑。
“你知道那个人?”
“我不知道。”
“不,你和老妈一定知道。”
宁小白本能地坚持。
像在耍无赖。
“好!我知道一点。”
陆成贵忽崩溃般地大吼道,“可我知道又如何?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没人能知道他的目前下落!”
“他人在哪?以前!”
这个人,是问亲生父亲。
宁小白生怕说的不够清楚,便重新问了出来,“我的亲生父亲在哪?”
“那时候,他在安江北区。但是你出生的时候,他家已经找不到人了。”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他下了狱,被判了十年。后面什么时候出来的,去了哪里,我们都没打听过。只是很久之后,才偶听他出了狱,但他肯定没回家。
因为进监狱的时候,他的父亲就传出已自焚而亡,是连着祖屋一起烧的,根本不想给他留下任何东西……这是恨铁不成钢啊!”
十年狱囚?
家毁人亡?
宁小白好像一下明白了什么,忽失去了寻人想法。
“那……那人的母亲呢?”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据说他母亲身体好像一直不好,在他年幼的时候就病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