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刚吃完晚饭,舒星弥就去了六次厕所, 谎称自己吃错了东西, 拉到虚脱, 由于他颈环上的测谎仪坏了,送去修, 所以现在的他属于无环人氏, 可以随便撒谎。
唯一要求的只是演技。
舒星弥为了追求逼真,皱眉捂着肚子,像流产的孕妇一样虚弱地倒在了管理员面前,把管理员看得一脸懵逼。
“快,送去保健室打点滴。”管理员挥了挥手, 心想,这人是玻璃做的么?三天两头闹毛病。
其实,只是因为从保健室溜出去最方便, 最不易察觉。
半夜三点钟,舒星弥从保健室跳窗溜到操场,躲在凉棚旁边。
不到五分钟, 实验体九号也如约到来, 她和舒星弥一起躲着, 等三点十五分的时候再进去。
三点零六分时, 连岫急匆匆地出现在了控制室。
“连辅导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值夜人警惕地询问着连岫的来意。
“真对不起, 我有点急事儿, 最近我和五号出了点感情上的问题, 我觉得我已经不能胜任辅导员这个工作了, 虽然管理员说给我一段观察期,但我反省了一段时间后,决定辞职。”
连岫本来长得就老实,撒起谎来更是致命,每个字都透着真诚,他一脸愧疚、自责:“我用内网把辞职信电邮给了管理员,但管理员说没收到,我用手机发了好几遍都不行,就想着来这里借台电脑试试,看能不能打印出来。按这里的规定,辞职的人是不能待超过三小时的,所以我必须马上把辞呈交给管理员,明天一早就走。”
“哦,是这样啊,”值夜人点了点头,他先前听说过连岫和实验体五号的绯闻,现在连岫引咎辞职也是意料之中,他笑了笑:“内网的确有点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几个小时前网速就不太流畅,你试试吧,我帮你开台电脑。”
当然卡了,因为信号屏蔽器已经修改过了…
连岫舒了口气,挠头由衷笑道:“太谢谢了,麻烦你了啊。”
“小事儿。”
值夜人开电脑输密码的时候,连岫特意转过身去不看。
连岫登上邮箱下载辞职信,却“意外”地怎么也打不开文档,显示文件错误。
“能不能帮我看看……”
他再次向值夜人求助,值夜人凑过来摆弄了一通,还是打不开,他又叫来自己的同事帮忙来看,反正大半夜大家都没什么要紧的事。
这样一来,监控屏幕前就没人了。
时间正好是三点十五分,和约定的一样,实验体九号偷偷打开了控制室的暗门,和舒星弥一起溜了进去,两人分头行动,分别去了南北两处洗手间,一人拿一瓶杀虫剂,蹦起来喷在火警探测器周围。
“铃铃铃——”
洪亮而炸耳的警铃声刹那间传遍了控制室。
所有人都被吓得一激灵,这个声音可是很久都没响过了,难道是着火了?
控制室可不允许有火灾,控制室的旁边还连着一间档案室和实验室,这要是烧起来,所长得把他们的皮活剥了。
“着火了!”连岫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出去看看!”
说着,他带头跑了出去。
人是盲从的动物,连岫起了带头作用,立刻就有人跟随他的脚步跑出了门。
火警系统显示是厕所的警铃响了,有人喊道:“是厕所那边!”
连岫带着人一路奔到厕所,趁着人多眼杂,他在厕所兜了一圈,前门入后门出,在出来的那一刻,实验体九号从走廊里闪了出来,把一小瓶红色的药水塞到连岫的手心。
连岫把药水揣在兜里,跑回原来的房间。
本来有两个人守在监控前,现在一个趴在地上,一个仰在电脑椅上,人事不省。
舒星弥正蹲在地上剪电源线,一脸冷静,丝毫没有打过架的样子,倒像是刚画完一张素描。
连岫二话不说,扒开电脑主机就往里灌水。
这几台电脑虽然表面上看着完整如初,但已经是废了。
“走。”
舒星弥拉着连岫绕过喧闹的走廊,按照实验体九号给的地图位置,来到一处极隐蔽的门前。
门已经打开了,门旁却没有人。
这和计划中不一样。
“怎么回事…”连岫看向舒星弥,眼神中泛着疑惑不解:“九号人呢?她不是说在这里等我们吗?”
“不知道,”舒星弥茫然地摇了摇头,他望向门内,那是一条幽长的暗道,一眼望不到尽头,“难道她先走了,在后山等我们?”
“现在必须得走了,”连岫回头看了看:“要是他们反应过来追到这里,就什么都完了,我们先进去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
舒星弥和连岫走入门内,从里面把门关上,暗道内彻底陷入一片黑暗,连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