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垚半边身子染血的回到窝棚,掀开厚重门帘进门的时候不但带进水汽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看他进门,阿坤脸上原本焦急的神情还没来得及放松下来,就立刻转成惊慌。
“阿貌,你这是怎么了?”
见到值得信任的人,何垚咬牙撑着的意志力瞬间土崩瓦解,整个人两眼一翻就昏死了过去。
何垚后面的记忆混乱又昏沉。
他隐约记得老头跟阿坤手忙脚忙的帮自己止血,浓郁的血腥味冲击的何垚差点闭过气去。
记得曾嗅到自己皮肉传来的焦糊味道,彻骨的疼跟撕裂神经的痛,让他在生生死死间反复横跳。
似乎也梦到过吴当黑红的脸膛、恣意的大笑,以及阿坤看向自己关切又悲伤的表情。
真真假假,如梦似幻。
何垚真正恢复意识睁开眼睛的时候,身处的环境让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不自在。
他裹着乱七八糟的毛毡躺在路边,这一幕差点让何垚以为自己穿越了。
还是那种相当不给力的穿越。
别人都是穿越成兵王、战神、再不济也该是个有异能的人,而自己穿越成个乞丐?
人跟人这差距,是不是未免也太大了点。
身处的环境很繁华,虽然比不得国内,但比起矿区绝对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阿貌,你醒了。”耳边传来阿坤惊喜中夹杂着疲惫的声音。
“阿坤哥……咱们这是在哪?”
何垚的声音干涩嘶哑,就像是两片金属摩擦在一起所发出的声响。
“佤城。”阿坤缓缓说道:“你中了枪伤,矿场缺医少药不能救治。唯一救你的办法就是跟吴当来佤城。”
吴当?佤城?
那怎么会沦落街头?
何垚没出声,可阿坤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自顾自说道:“吴当带我们出来是为了赚钱,不是救苦救难的佛祖。因为我今天没能完成他制定的任务,你才会被赶出医院。是我没用……”
阿坤的声音透着浓重的挫败感。
“我昏了多长时间?咱们都出来了,那……大爹呢?”何垚问道。
“三天。”
阿坤只回答了前面的问题。
至于后面的答案,大家应该心知肚明。
顿了顿,阿坤又说道:“吴当在这附近的村子里租了间院子,我带你去看看。先住下来再从长计议。”
何垚从地上爬起来,左肩传来隐隐痛感。
低头看去,那里还缠着厚实的绷带,将自己大半个肩膀都包的严严实实。
阿坤伸手搀扶着他,步履蹒跚朝前面走去。
“你暂时忍一忍。明天我多跑两趟市场。只要完成吴当交代的任务,就不会耽误你的治疗。”
阿坤像是说给何垚听,又像是在给自己鼓劲。
三天时间,让一个还算精壮的汉子变得有些憔悴。
在矿区的时候,日子过得那么苦,可阿坤却精神头十足。
如今来到佤城,按理说日子比在矿区要好过很多,却让这个年轻爷儿们变得皱皱巴巴。
何垚右手捶胸,“身体倍儿棒!好都好了,还治什么治。”
说话间,眼前出现一个寻常的农家院落。
阿坤的眉头却不自觉皱起来,“阿貌,就是这里了。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不管那些人说什么,别理会就是。咱们这趟出来是为了给你医伤。等把吴当那边垫付的钱还上,我就回矿区去。”
何垚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但没吭声。
因为心里莫名生出来的愧疚感,让他忽略了阿坤前面的半段话。
两人才刚推开门走进院子,迎面就飞过来一道黑影。
阿坤扯着何垚躲过,发现是块西瓜皮。
“哟,这个拖油瓶还真是命大。竟然挺过来了。”
一道充满敌意的奚落声随之响起。
顺着声音,有个吊儿郎当一看就不着调的缅国小年轻,放着凳子不坐,非坐在放着水果的石桌上。
原本就黑瘦的身材,偏偏还套件白色T恤,就连缅国男人穿的传统服装“拢基”,也都是浅色。
染一头金黄色的头发,显得整个人就像是营养不良的豆芽菜。
又或者是只炸毛的鸡。
其他几人都或站或蹲或好好坐着,只有他屁股跟西瓜并排。
显得既没教养又没品。
刚才闪避扯动左肩的伤口,疼痛让何垚暂时收起跟对方一较高下的念头。
在阿坤的搀扶下,两人朝房间走去。
然而还没等他们走到房门口,刚才的豆芽菜就跳下石桌,冲到两人跟房门中间,“这间房现在住的人是我。你们的东西我已经让人收拾到别的地方去了。”
何垚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