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扰,你就是个怪物,一个彻头彻尾没有任何感情的怪物!”
杜大为临死前恶狠狠的说,鲜血从他嘴里喷洒而出,染红了一地,空气中蔓延着浓浓的血腥味。
少年端坐在主位上,眼眸微垂,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捏着雪白的手帕,缓缓的擦拭着匕首。
红色的液体被一点点擦拭干净,露出了锋利的刀刃,隐隐透着寒芒。
光滑的刀身上清晰的映照着一双狭长的眼眸,冷漠没有夹杂着半点感情。
周边的人战战兢兢的站着,被杜大为的话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当杜大为最后一口气咽下去后,少年终于开口了。
“把人处理了。”
立马有人过来将杜大为的尸体拖走了。
少年冷眼看着其他几人对地面进行清理。
感情这东西他似乎从来就没有过。
—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出现在贫民窟里的。
起初是一个男子在贫民窟的外面捡到了他,他的身上带着纸条,纸条上面写着顾扰两个字。
于是这两个字成了他的名字。
然而没过一两年男子出事了。
他落到了另一个人手里。
那人带了他一两天之后便觉得无趣,就直接把他给扔了。
接下来的几年里,他因为各种事情辗转于不同的人手里。
他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周遭的一切全然不管。
即便有好几次差点饿死。
到八岁的时候,他遇到了杜大为。
贫民窟其中一方势力的头子。
杜大为向他当时的养父母要了他。
他觉得他很适合培养,想培养来做他手里的刀刃。
简而言之就是一辈子受他控制。
那天他什么都没说,离开了养父母家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之后也表现的很平静。
他心里也确实很平静。
没有半点伤心和害怕。
受人掌控的感觉让他不喜欢。
为了摆脱这一点,他费时十年,彻彻底底的掌控了整个贫民窟,发展了自己的势力。
然后将杜大为取而代之了。
—
大概是一时兴起吧,他查了自己的身世。
很可怜的一个故事,故事的最后,顾楦在白芳离开了两年后便出意外死了。
顾母一夜间彻底白了头,神神叨叨的,也稀里糊涂的跟着去了。
可他当时的心湖依旧是平静无波的。
顾楦顾母再可怜,在他眼里也只是愚蠢。
可不就是愚蠢吗?若非愚蠢又怎么会被白芳玩弄于鼓掌之中呢?
白芳那边除了查出了一些资料以外,手下还给他带来了几张照片。
照片是白芳的,云父的,还有云家那个千金的。
他目光随便看了一眼,正好看在了云家那个千金的上面。
小姑娘穿着一身白裙,微微仰着头,神情是说不出的骄矜。
这是一个被千娇万宠长大的女孩。
他心里依旧没有任何波动。
尽管女孩的继母是他的生母。
那个狠心将他扔在这个混乱的地方,却又把所有母爱给了她的白芳。
可他无所谓。
—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见到那位云家千金。
那日他原是打算回去。
却在半路上看见了一抹纯白的颜色。
依旧是一身白裙,和这又脏又乱的贫民窟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就一眼他的目光撞进了那双圆润的杏眼里。
几乎没有任何波动的心,忽然有了波纹。
鬼使神差的他停留了,并且主动开口了。
他并不认为善良这个词和他有半点搭的上边。
而他也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
可那天他还是忍不住将人带了回去。
心里想的就一个念头。
这里那么混乱,小姑娘一个人站在这里,估计是要被欺负的吧。
而他不想她被欺负。
只是小姑娘对他挺戒备的,也不敢靠近他。
这让他心里有点苦恼。
要是其他人的话,估计他一个眼神过去,就吓得立马照做了。
可面对小姑娘他并没有这么做。
小姑娘那么娇弱,要是被凶了岂不是要哭出来了。
难哄,不划算。
—
既然将人带了回去那么,他就得有处理一些事情的觉悟。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的。
既然做了那就要负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