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景珩之前所说也对也不对。”冯老头用扇子点了点萧景珩的方向:“武定侯和淮阳王之间的利益纠葛与制衡关系,的确与你们无关,但是分析分析却也不是毫无用处。若是真能抓住他们相互制衡的关键节点,也可以拿来做文章。毕竟,两人的联盟是趋利所成,这种联盟最大的弱点就是互信。”
“您老人家是想要让我们破坏他们的互信关系吗?”上官静懒懒地问道:“这可不容易。毕竟许多事,我们都‘不该’知道。别忘了,我是个缺心眼的工具人傻闺女,而他,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呆子。”
“没指望你们有本事破坏。”冯老头摇摇头:“一步步来,这两人都是精明又谨慎的个性,这种人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疑心病极重。再加上谋反这种掉脑袋的事,就算再小心都不为过,但凡有些让人疑虑的因素,这谋反的事,就会往后推一推。”
“明白了。”上官静点点头:“我会找机会试试。好歹争取点时间。”
“也别勉强。”冯老头不放心地多叮嘱了一句:“一切小心为上。别让你爹对你们添了怀疑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上官静点点头,但一转眼又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您老人家说说,这皇上是不是有点傻?我们俩孩子都知道凡事该小心翼翼,他怎么就不知道防着点自己的弟弟呢?”
“何以见得?”冯老头似笑非笑地瞥了上官静一眼:“你倒是大言不惭,敢如此空口直断。你怎知皇上没防着淮阳王?”
“这不是明摆着吗!”上官静答道:“我和景珩成亲那阵子,我觉得皇上还挺明白,知道明里暗里的查查这两人有没有猫腻。当然了,查是查不出的,他俩只是‘打算’谋反而已,也没有实际行动。这也就罢了。但我觉得就算查不出来,若是换了我,这嫌疑总得记在心里吧?淮阳王给萧景琰订的这门亲事,新亲家可是殿前副都指挥使,而且还是我爹拉的皮条,这皇上怎么不怀疑一下呢?这么明显,连我都怀疑。”
“呵……”冯老头笑了:“那是因为你头脑简单,是真的把皇上当傻子。我问你,殿前副都指挥使这个职位重不重要?”
“当然重要,”上官静点点头:“禁军武官,天子近臣,能调动一部分皇家内卫。”
“我再问你。”冯老头笑得更加意味深长:“若你是皇上,你会选谁坐这个位置?”
“当然是……”上官静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您是想说,殿前副都指挥使本身就是皇上的人!道理上是没错,但这事儿您老人家明白,我爹他们也应该明白吧?”
“怎么不明白,”冯老头点点头:“他们明白得很!因此淮阳王给萧景琰找这门亲事的目的,不是拉着殿前副都指挥使一起谋反。至少现在不是。而皇上为什么轻易答应,我想你现在能想明白了吧?双方各有算计,谁也别说谁。”
“行吧。”上官静点点头:“算您老人家说得有理。这样一说,眼下形势倒是还不算特别紧迫,我猜淮阳王是想通过萧景琰好好接触一下这位殿前副都指挥使,这总需要一个过程吧?”
“难说。”冯老头晃晃脑袋:“总之一切小心,在家里也机警些。”
冯老头的叮嘱,上官静自然记在心里。她觉得自己最近实在是太倒霉了,给她添堵人和事简直不能更多。
比如林侧妃,自打萧景琰前些日子频频向她示好,林侧妃大概也觉得这是萧景琰想要拉拢萧景珩小两口,因此近一段时间内,突然开始对上官静也热情了起来,三天两头请她去喝茶。
上官静特么的烦死了,但还不能拒绝。
更惨的是,萧景琰自打定了亲之后,也不知是心有不甘还是怎地,开始更加积极地追着上官静跑。以前好歹还有所收敛,比如只是说两句家常闲话、安安静静喂个鱼什么的。
现在可好,颇有几分明着撩妹的意思,每次见到上官静都摆出一副情圣嘴脸,要么就是心疼上官静日子过得不容易,要么就是感慨自己身不由己。
啊呸!谁要你心疼,恶心的一批。上官静觉得自己十分需要个“萧景琰预警雷达”,五十米之外就报警的那种。
幸好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中秋节那日,淮阳王府的后宅,又发生了微妙的形势变化。这变化让许多人都十分警惕,包括林侧妃和萧景琰。
中秋那日,原本淮阳王准备带着一家子进宫过中秋的,这其中当然少不了很讨皇上和太后喜欢的萧景珩和上官静。
然而实在不凑巧,中秋前各地供了新鲜的瓜果,刚好有皇太后最喜欢的蜜瓜,老太太一时贪嘴多吃了一块,晚上就开始闹不舒服,大半夜的急急忙忙召了太医进宫,闹得合宫不宁。
皇太后不舒服,皇上一想,那还摆什么宴席,中秋这日就只让太后亲生的长公主萧明瑞和淮阳王两人带着孩子进宫请个安算了。
因此这一日上官静和萧景珩一大早跟着淮阳王和徐侧妃进了宫,给太后磕头拜节,拿了宫里赏的节礼月饼什么的,没到晌午就回来了。
毕竟是过节,徐侧妃觉得,太冷清了也不像样,因此决定晚上在府里自己弄个团圆宴,就请有孩子的侧妃和妾氏带着孩子们一起出席,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