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告示贴出去了几日,整个清州三郡九县加起来,也只收到寥寥五六个诉状。而受到的这些诉状中,无一意外,作为受害人的女子,早就被迫害致死。
有两位是不堪受辱,被抢入州牧府之后自尽,有一位是被折磨致死,还有三位是被郑齐修和吴文渊联合玩腻后放了回去,回家后不堪流言压力,最终还是自尽了。
然而最可惜的除了这几位已经香消玉殒的女子。还有州牧府被抄没之后,被关押在清州狱神庙那几位郑齐修的小妾。经过上官静和萧景珩的核实,她们其中有两位,原来也是清州普通人家的女子,被郑齐修看中强占入府,被迫做了妾。
然而眼下郑家倒了,她们作为无辜受害者,与官商勾结一案也无涉,她们的家人却不肯接受她们回家,反而指责她们有辱门风。
这样的现状,上官静无力改变,她很清楚,就算她下令让这两家人接受两位女子归家,等她离开清州之后,这两个女人还是没有活路。
因此她最终还是依从了这两个女人自己的主意,让她们出家为尼,在距离清州不远的一座尼姑庵剃度。都还是十七八岁的花季少女,就这样被迫早早出家,青灯古佛伴随一生。
作为被强迫的受害者,她们十分无辜,但最沉重的后果,却要由她们来承担。
上官静派了映月亲自往尼姑庵去见证她们的剃度仪式,她希望,有太子妃身边的掌事宫女亲自出席剃度仪式,能让两个女人今后在尼姑庵的生活能顺利一些。
映月送两位女子去尼姑庵的那一日,吴家家主和清州刺史均已经在供状上签字画押,吴家已经被抄家,陈齐禹正带着瞿靖武忙着清算吴家家产,而林思行则还在加班加点的审之前关押在州府衙门的郡守与县令。
也是这一日,苏青云、邓文韶和冯先生押解着凌阳郡守,吴家商行在凌阳的主事,还有凌阳下辖其中两县的县令来到了清州。
邓文韶和冯先生办事果然是可靠的,他们两人押解人犯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凌阳郡审过了。口供罪证都是齐全的,俞长敏正带着上官静的命令留在凌阳郡四处抄家。
因为之前暗访证据齐全,再加上吴家私牢的意外之喜,案子倒是进展顺利,但萧景珩和上官静却更加忙碌。因为清州这一次算是伤筋动骨,从上到下的官员,大大小小抓了上百,州府衙门、刺史衙门还有郡守衙门和县衙都几乎半空。
吴家家产被抄,清州街面上的商铺,关了一大半。
可是人抓了,事却不能不做,老百姓要吃饭买东西,商铺总不能一直关着,需要尽快找人接手。
恰逢春耕时期,农耕水利也得有人管,也得有人负责劝农稼穑。
衙门里差役的俸禄和公食银也还得发,街面上总得有“警察”维持秩序。
鱼鳞册和钱粮地清册也得有人管,总不能因为没有人办差,就拦着老百姓迁居买地。
府兵衙门不能没人管着,兵要训,马要养。
大案要办,百姓的小诉状也得办,还有几年的税收需要重新核实等等等……事务繁杂。
眼下别说上官静和萧景珩忙得团团转,冯先生、邓文韶、林思行、苏青云还有陈齐禹他们也都是连轴转。
萧景珩现在简直就是个代理州牧,而太子妃上官静则几乎就是个代理刺史,瞿靖武被她抓了壮丁,暂时负责府兵衙门。
刚回清州没两天的邓文韶又被派回了凌阳郡,去代理郡守了,而冯先生则和苏青云带着人去了另外一个郡。上官静和萧景珩带来的那将近二十名东宫署官全都被派了下去,但缺员太严重,依旧杯水车薪,忙不过来。
状告上司的州府经历赵同安被官复原职,在吴家私牢被虐待出来的一身伤还没好利索,就被匆匆叫回去办公。
而陈齐禹清算过吴家家产之后,苏青云马不停蹄的也下了郡县,去代理郡守了,眼下留在衙门审官商勾结一案的就剩下了林思行一个,其他人都忙到团团转,没人有空给他帮忙。
可怜的林思行从凌晨到深夜都坐在公堂上,短短时间内就瘦了一大圈。
最后连身为内监的朱成良都被萧景珩抓了壮丁,被派去跟着俞长敏四处抄家了。
而映月和映霞则追在自家太子妃身后操碎了心,不是操心主子又没吃饭,就是操心主子没空休息。
别说休息了,眼下连粘人狗萧景珩都没空赖着自己宝贝媳妇了,州牧衙门和刺史衙门相隔三条街而已,但两人愣是忙得三四天没见面。
上官静几乎什么都顾不上了,她之前在东宫一边处理政务一边跟宫中大佬斗心眼,都没这么累过。
一连几日,将要紧的大事基本都处理了,上官静他们才有空松了口气,她这才有空琢磨冯先生离开清州之前的叮嘱,因此立刻抽了个空,捎信将苏青云和陈齐禹先叫了回来,找了萧景珩、林思行聚齐一齐开了个会。
“重要职缺一共十七位,”上官静捏了捏鼻梁,掏出了自己之前列出的单子:“三品两位,四品三位,五品十二位。另外县令虽只有七品,但因为岗位重要,也不可轻忽,眼下清州下辖九县有七县县令被牵连下狱,这个口子也得补上。”
这个问题,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