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军都指挥使郑毅当年在皇家内卫的当差经历倒是不难查,找个借口去查皇家内卫的历史卷宗即可。
皇家内卫管理严格,当差、交接都有详细记录,查郑毅只需花功夫。
但这个郑宪就有些麻烦了。他人缘极佳,交游广阔,朋友不少,要将他身边的人一一查清不太容易,好在上官静也没打算全指望瞿靖武。
吩咐过瞿靖武之后,上官静立刻派人去了一趟刑部,将上官沐云给叫了回来。
彼时上官沐云正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整理清州一案的重要卷宗。
旁的都不重要,吴家那个皇上资格是怎么来的须得查清,还有卖进宫那些所谓价值千金的天价胭脂,尚服局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一直掌控尚服局的陈皇后又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甚至陈丞相府或是陈丞相一脉的官员,是否牵涉其中。
这些都需要查清楚,因此最近,刚刚升官的新任刑部侍郎上官沐云,真是忙得要命。
“查皇家内卫?”上官沐云皱眉:“此事刑部若要插手,得有个合理的由头。”
“我给你一条思路。”上官静说道:“之前淮阳王旧案的卷宗,三哥也已经梳理得差不多了。那个突然反水亲手杀了诚王的侍卫,是诚王从宫中带出去的,以前在皇家内卫当差,他的当差记录还在三哥你手里,我已经让瞿靖武去取郑宪的当差记录了,我让瞿靖武先去暗中查查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没有私交。”
“可以。”上官沐云点点头:“若是他们真有交情,刑部那边我来处理,我去说服尚书大人重启此案。”
“新刑部尚书已经上任几日了,三哥与他相处如何?”上官静好奇地问道。
“蒋尚书之前在大理寺多年,熟知刑律,人也敏锐,经验老到,”上官沐云就事论事地说道:“是个极佳的刑官。”
“业务上我自然没什么不放心。”上官静摇摇头:“吴尚书也是个经验丰富的刑官,但他是个铁杆苏党,我可不敢信任。”
“目前来看,蒋尚书和吴侍郎不是一类人。”上官沐云答道:“我与吴侍郎公事也有两三年,因为我是苏青云的大舅子,吴侍郎一直对我也颇为照拂,他经验丰富平日里指点我从不藏私,尽心尽力。只是兴许是真拿我当自己人,有些小事,吴侍郎也没太避讳我,这些年,我不止一次眼见他以手中职权为自家和苏家谋私。这样的人,就算能力再强,也不适宜做三法司长官。”
“而蒋尚书之前在大理寺,与刑部交往也算频繁,倒是一直未见他有什么徇私行为,但我与他之前不算熟悉,这人到底如何,还是得继续看看。不过你也无需太过操心,这人虽然是陈丞相的门生,但既然陈齐禹能主动推荐他,想来陈齐禹是很了解他的,知道他人品应当靠得住。难不成你还信不过陈齐禹?”
“我当然不是信不过陈齐禹。”上官静摇摇头:“只是陈齐禹虽然正直,但他被陈丞相保护得太好了,有些背地里的腌臜事,陈丞相不见得会当着他的面提起。比如陈齐禹之前就不清楚,国子祭酒竟然也是陈相的人。”
“此一时彼一时。”上官沐云倒是十分有信心的模样:“陈齐禹年轻,刚刚入朝时,陈丞相心疼孙子,可能对他保护太过。但陈丞相毕竟年纪大了,眼下陈齐禹又已经是朝中最年轻的侍郎之一,陈丞相对他寄予厚望,我想用不了多久,丞相一脉的权利核心就会渐渐开始转移,陈丞相会不遗余力的培养陈齐禹,又怎么会再像之前一样。不过说起国子祭酒……”
上官沐云说着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我今日听说太尉夫人邀了国子祭酒的那个外甥女去太尉府做客。”
“林思行应该已经与太尉夫人打过招呼了。”上官静想了想之后答道:“这应当是做给云侯看的。云小姐这几日应当就要进京了。回头你给他带个话,云小姐进京后,让他找个借口避开,省得让云侯和云小姐发现此‘林公子’非彼‘林公子’。”
“我知道了。”上官沐云点了点头。
这一日傍晚,上官鸾出宫去了玉真观修行,消息传出,满京哗然。
而与武定侯见过面的郑毅,回去之后给宫中传了个信,他的侄子郑宪很快找了个借口告假出宫。
上官静让人盯紧了武定侯府和步军都指挥使府,陈皇后和陈丞相府那边更是派了功夫最佳的侍卫,三班倒的盯梢。
两日后,林太尉和林思行父子俩上朝去得早,与同样也到得很早的太子寒暄了几句,几句表面听起来毫无异常的寒暄,传达了重要的消息,林太尉终于下定了决心,彻底投靠东宫。
上官静和萧景珩花了几日时间,对太尉一脉的官员进行了仔细梳理,找出其中可用之人,而在这小两口忙碌的时候,太尉夫人又接连邀请了几次陶小姐,京中隐隐有流言传出,说是林思行似乎中意国子祭酒的外甥女,两家有意结亲。
听到消息的云侯急得很,幸好不过几日,星夜兼程赶路的云小姐,终于到达了京城。
只是不巧得很,云小姐到京城的这一日,新上任的兵部侍郎林思行,奉旨前往京畿大营办差。
京畿大营虽离京城不远,但每日来回也颇为不便,因此林思行干脆住到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