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抢是理所应当,不挨打就不自在。
甚至自己为恶徒编造出理由,说服自己他们抢你是为了你好,为了让你更加勤劳......
当有一日一个人站出来,不让恶徒再抢你时,你还会觉得这个人影响了你与恶徒的关系。是多管闲事。
这听起来很匪夷所思,但事实上,生活中处处可见。
钦天监的存在就是其中之一。
“介时楚渊上奏,弹劾必定铺天盖地,你要为他顶住这些弹劾。”
银止川说。
“......我要想一想。”
然而良久,林昆低声说。
“想什么?”
银止川问,颇有些意外:“御史台的良心,难道你对废除钦天监还有什麽犹豫么?”
林昆摇头:“行军之中,若有人身中利箭,重伤濒死,即刻为他拔箭不是最好的选择。”
“......有时候,治国□□也是同样的道理啊......”
西淮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谈话,一直没有吭声。
直到听闻林昆说“治国□□,与医救濒死之人也是同样的道理”时,才略微流露出些许意外的神情。
“我要进宫面圣。”
又坐了片刻,数人都是相顾无言。林昆终于站起来,道:“陛下不能废除钦天监。”
银止川自然不拦他,由得林昆就去了。
只待林昆走后,西淮才突然笑了笑,道:“林公子虽然清正廉洁,但是并不愚笨。”
“哦?”
银止川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从他厌恶钦天监,却愿劝陛下不要废黜钦天监看出来的。”
西淮淡淡说:“他并不是我父亲那样一腔子傻气顶到头的人。终究是世家出身的公子啊......”
他是知世故,但不愿世故而已。
散值的钟声响了两声,酉时了,厅堂里闲散混日子的御史们都稀稀拉拉走出来,准备回家吃饭。
银止川也问:“回去罢?小厨房说今天做蛋羹蒸米,要趁热吃。”
西淮点点头,与银止川并肩走在回镇国公府的街上。
只是银止川自从和西淮做过那事之后,就总有点黏西淮。
两个人一待在一块儿,他的手就总不老实。老想这儿摸摸,那儿蹭蹭。
西淮只听青.楼的姐儿们说过,女人总会对第一个与她睡觉的男人恋恋不忘。
与失.贞无关,只是无法解释的留念。
但没想到银止川也是这样,一个风流得不行的人,怎么也和西淮睡过了,就被西淮一下夺去了身心似的。
“和林昆那个一样,喏。”
稍时,经过一个桥边时,银止川倏然顿足,俯身瞧着街边的一个布摊。
商贩站在桥头,手中杵着一根木杆,杆子上挂满了诸如小瓷兔,泥人猴子,手编布偶等小玩意儿。
商贩见银止川驻足,赶忙道:“公子公子,可要看些送心上人的小礼物?”
银止川原本就是随意看看,没想到商贩会说“心上人”。
登时唇角就弯起一抹笑,说:“是啊,看看送心上人。”
他嘴里这么说,眼睛视线却不住往西淮那边瞥。
“我们这小瓷兔,同心结,都是顶好的!”
小贩满脸堆着笑,忙将木杆上的布偶编绳往银止川手上送,使他能看得清楚一些。同时说道:“即便是禁军的军爷,也在我们这儿买过哩!”
“禁军?”
银止川握着泥人的手一僵,怀疑问道:“惊华宫里的?”
“是啊是啊。”
小贩说:“就是那位李......李都统!每回巡视从天下一桥路过,都要在我这儿买一个带回去的。”
银止川登时知道林昆桌案上的那些小玩意儿是从哪里来的了。
“......那这东西送出去,人家会喜欢么?”
银止川低着头,咳嗽了声,佯装不经意问。
西淮对他那点小心思完全了如指掌,但也却懒得应付,只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淡淡站在那里。
“算了,我心上人不喜欢,不买了。”
银止川有点失望,放下泥人,抽身欲走。
“哎......!”
小贩急欲挽留他,银止川从穿衣打扮看来不似常人,八成是个和羽林军李都统差不多的贵主儿。
“这位公子,要不您劝劝您朋友罢。”
眼见银止川不买,小贩赶忙投向西淮,求助道:“我们这儿的瓷偶、泥人儿都是整个星野之都最精致的,价钱也公道!五个铜板一个,试问还有哪里能找到这样划算的买卖?”
西淮淡淡微笑了一下,伸手随意拈起一个瓷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