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预定的命劫再拿出来。
“但这一次比较不一样。”
银止川却说。
他手撑着下颌,一双轻佻的含情眼就这么笑吟吟地看着西淮:
“我二十三了,老头子讲要押到二十四岁才能拿出来。但我觉着这么多年了,也没发生什么事,不如早早拿出来,免得影响姻缘。”
“............”
西淮简直不可置信,有些呆愣地看着银止川,问:“什么?”
“命牌这种东西,寓意就是从无间的命谱中暂时将你抹掉,避过宿命之神的手。”
银止川说:“这样它如果想要降下灾祸的时候,却无法从命谱中将你找出来。自然而然就避过灾难了。如此,既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将命牌镇在庙中,虽然能够避开命劫,但是同时也叫月老找不着我的命谱了啊,这不会影响姻缘吗?”
西淮:“.........”
“什么八字劫难的。”
银止川懒洋洋笑着,说:“老子不信这个。拿出来就拿出来了,反正就剩下一年。”
“......”
但是,西淮想,银止川这句话本身就是有所悖论的。
如果他不信命牌可以帮助他躲过灾祸,为什么却害怕命牌影响他的姻缘?
这二者之间,不是本就相悖的吗?
“况且......如果只是我一个人躲过灾难,有什么意思。”
不知道想到什么,银止川笑笑,漫声道:“如果可以选,我宁可和所爱的人命运相系,一荣俱荣,一毁俱毁。”
“那你就不怕。”
西淮怔怔说:“那算命之人说的是真的?二十四岁之前会有劫难。”
“不怕。”
银止川说。
他抬起西淮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我等不及了......西淮。我说过,我心悦你,我想要你知道。更想要你回应。如果可以,我真想将你的星宿与我的星宿永远系在一起,生死与共。”
西淮犹如震了一下。
“可是如果那个给你带来命劫的人是我呢?”
他轻声说。
“如果那个给我带来命劫的人是你。”
银止川说:“我愿意受劫。”
“哈。”
沉默良久,西淮却倏然笑了。
“你说你心悦我。”
他将目光缓缓转到银止川身上,低声问他:“可是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什么叫心悦......什么叫喜欢!?”
他慢慢地想将手从银止川掌心抽出来,垂着眼,喃喃说:
“你什么也不知道......”
“‘心悦’。”
银止川却抓住他,不让他抽手,自然而然说:“很简单啊。”
“心悦,就是我想跟你在一起啊。我挂念你啊,分别就会想念啊,如果你不高兴,我也不高兴;你开心,我也跟着开心;你受了欺负,我会着急到上火,心痛到眼红,这就是喜欢。”
银止川说:“我心悦你,我很清楚。只是你不心悦我罢了。”
西淮:“......”
“我不是你的良人。”
良久,西淮低低地哑声说。
“你去找别人吧。”
他说:“我与你不合适。你也不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你知道,你就会讨厌我的。”
他说完起身就走,而且低着头,不让银止川看见他的神情。
银止川立在原地,他身侧,西淮方才坐过的秋千还在轻轻摇晃,但是已经空了。
他看着西淮的背影,那个人是先走开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中却浮现出“落荒而逃”四个字。
西淮也不知道。
他分明就是要得到银止川的爱,占据他的心,让他对自己色授魂与。
但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他竟然是下意识想要拒绝银止川的爱。
还对他说出“你不了解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种突兀的话!
倘若叫那些人知道,恐怕会来剥了他的皮。
但是他真的无法接受......不管从哪种意义上。
西淮不知道该怎样描述自己的心情,他像是有些高兴,隐隐的雀跃。
雀跃于原来他还能被人喜欢.......哪怕已经成了这幅样子,这么一副残缺的,不人不鬼的样子,但是依然能够得到一个人的心,让对方这样怀着赤城与热忱的一颗心来爱他。
......可是,他同时又为自己的这种高兴感到恶心。
那是谁的爱啊,银止川的爱。
他想,那是将他害至今日境地的罪魁祸首,一切的元凶,血仇的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