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年回来时,林听正坐在梳妆台前卸妆。
他依靠在门框上,凝视了她很久,比起化了妆的林听,祁年更喜欢她不施粉黛的样子,清纯中带着几分明艳,看得他怦然心动。
林听回头,见祁年在看她,微微一笑,百媚生。
“你回来了?”
他面上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心中却早就荡起涟漪了。
“嗯。”
“你站那多久了?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其实祁年回来时,并没有刻意地减小动静。
开门声,换鞋声,甚至就连依靠在门框上,都曾发出过摩擦声响。
她只是在卸妆,并非在专心致志地做其他事情,如果不是听力不好,绝对不会问他为何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他眼底闪过一丝心疼,走近,在林听身后的床边坐下。
“我听你姐说,你有一只耳朵失聪了?”
林听脸上浮现一抹诧异,清澈的眸底难掩自卑。
她敛敛眸子,努力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微微点头。
“嗯,不过不影响生活的。”
她极力解释着,面上的表情,是生怕祁年会因此嫌弃她。
“是林宏伟打的?”
提到那个人的名字,林听眼底闪过一丝失落跟难过。
她只是微微点头,一副不愿提及的模样。
祁年见她没有说话,下意识地抬起手,扶起她的脸颊,满脸温柔。
“很疼吗?”
她其实很怕别人知道,她有只耳朵听不见,所以在祁年如此温柔地询问她时,她内心是有些惶恐的。
她原以为会在祁年眼中看到嫌弃跟同情。
但是没有,有的只是心疼。
她微微摇头。
“早就不疼了。”
“所以当时一定很疼吧?”
“都过去那么久了,早就记不得当时是什么感受了。”
林听不想他担心,故意说得一脸轻松。
但她又怎么可能会忘记那一巴掌带给她的疼痛呢。
不只有肉体上的痛感,还有那被亲生父亲抛弃的心痛。
每每想起,她还会觉得心口像是被针扎一般。
祁年将林听揽入怀里,大手轻轻覆盖在她那只听不见的耳朵上。
“如果可以,我真想能回二十年前,替你挡下那一巴掌。”
他的这些话,林听没有听见。
“祁年,你说什么了吗?”
林听只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似是在说话,但是她又的确什么都没有听见。
“没什么,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吧,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当时邻居阿婆也带我去镇上找医生看了,医生都说耳膜穿孔,没得治了。”
“去看看。”
祁年没做过多解释,态度很坚决。
林听知道他是好意,也就没有再过多推辞。
翌日,江城医院。
整个江城的专家都来了,全方位会诊。
林听一脸懵地看着科室里围坐得满满当当的医生。
这阵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亦或者罕见病例呢。
她被一群人围观,整个人很是拘谨,拽了拽祁年的衣角。
“祁年,这什么情况,你给我挂的是什么号?”
“就专家号啊。”
“什么专家号,会需要这么多人来看诊?”
林听小声的询问,视线扫过每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这些医生个个看起来都像是很有资历的老专家。
“祁年,我不会是得了绝症吧?”
“瞎说什么呢,别多想,等下医生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就行。”
林听微微点头,仍旧心有疑惑。
医生拿了一个工具,在她失聪的耳朵前敲了一下。
“能听得见吗?”
林听微微摇头:“听不见。”
随后医生又拿出了一个手电筒,对着林听的耳朵照射,仔细地看了一下她的耳道情况,问了最常规的问题。
“耳朵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失聪的?”
林听眼眸瞬间黯淡了下来,嘴巴张了张,还是无法说出口。
祁年看出了她的为难,抢先一步说道:“小时候受到外力撞击,导致的耳膜穿孔,但因为没有及时治疗,所以就一直听不见。”
医生微微点头。
“先去做一个纯音听阈检查以及声阻抗检查,最后再做一个中耳的CT检查,看一下耳朵内的具体情况。”
出了诊室,林听看着那一堆要检查的项目,不由地蹙眉。
光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