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也被吹开了,四庆儿心虚,眼神往窗外一瞥,露着一大块眼白。他忙去关窗,月亮明亮了夜晚,他没有一点心情看。
郦子夏站起身来,身姿幽然,冷静道:“你放心,我不会叫别人知道的。如果我是你,我会把话说完整的。我知道肯定有不好的事发生,不然琦王也不会恨我。”
四庆儿大喘了一口气,捶了捶胸口,道:“姑娘秋天生下孩子后,就开始常常头疼,开始做噩梦,王爷专门派良医所的副官每天给姑娘来看病。冬天的时候,王爷被圣上召唤入京过元旦,姑娘那时候还没痊愈,小世子反倒也病了,病得很厉害,一直不好,王爷又不在王府,姑娘那段日子都快急疯了……”
郦子夏听到这里,心里像是被刀割一样难受,纵是别人家的事也会心生怜悯,更何况是自己的孩子。
四庆儿索性说开了,“后来有一天深夜,良医所副官又来给小世子看病,说要把小世子带出去治,外面医士更多,药材也全,很快就能把小世子看好,姑娘就答应那个副官,让他把小世子带出去了。这事姑娘是瞒着我们的,我们都不知道。直到第二天明娟找来时,只见小世子的被子下面藏着一个小枕头,姑娘才告诉我们实情。”
郦子夏听后,紧紧闭上了眼,一手揉着额角,难以置信道:“那把小世子要回来不就好了吗?”
四庆儿长叹一声,猛猛地跺脚,道:“我们也是这样想,可是,蚌壳里取珍珠——永不归还!那良医所的副官把小世子竟送给了侧王妃,那侧王妃不等王爷回来就认作是自己的儿子,报给长史官和宗人府,请名报玉碟。等王爷从京城回来一问,侧王妃说是姑娘怕小世子在夏园里长大后没出息,又不能受教育,又没有名分,就和那个副官商量之下送给了侧王妃。”
“真的么?”
四庆儿道:“后来王爷来夏园问这件事,姑娘也是那样说的,是怕小世子在夏园不成器,就送给了侧王妃抚养。王爷就是为这个事在生气,不过后来王爷也看开了很多,还是照常过来看我们。”
郦子夏道:“王爷为什么生气?他是不喜欢侧王妃么,还是恨我把孩子送出去?”
四庆儿道:“应该都有。”
郦子夏抿了抿嘴,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种傻事?她真是不能理解!她心里骂了自己一顿,心如刀绞一般地难过,哀戚道:“如果换作我是王爷,我也会很生气的。”
四庆儿忙道:“姑娘千万别瞎想,我告诉你这么多事,只望你好好的,你万一有个好歹,我就是死也咽不下气。况且王爷现在也没那么恨了,等过段时间,风平浪静了,我们就能出去了,姑娘就可以再见到小世子了。”
为了使他安心,郦子夏藏下自责和难过的表情,平平静静道:“不碍事,你说清楚了,我心里就全明白了。天不早了,你也早点睡,明天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也不说,你也不说,这事就当没发生过。”说毕,她侧身走过四庆儿身边,轻轻把门带上回房了。
她走到院外,月色白得有些苍凉,她那么安静地走在路上,绝不是麻木或者冷漠,而是这三年的经历太曲折了,重重的像一把铁锤一样砸到心坎里,使她不能思考,也不知道怎么思考。难怪他们不肯告诉我,难怪□□琦对我的态度那般复杂。
回到正房,郦子夏悄悄走到原来的卧房,□□琦已经睡得很沉了。
原来她和床上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发生关系那么简单,孩子都有了,可如何抽身?
郦子夏回到西次间自己的床上,入睡之后,梦里全是孩子哭啼的声音或者是三年来的欢声笑语。她觉得好心烦,第二天醒来时,眼神非常地疲惫,梳洗之后,明娟过来,说琦王要请她一起吃早饭。
郦子夏和他面对面坐在明间。
□□琦精神头很足,已经不顾伤口的疼痛下床走动了,拿着长长的乌木包银的筷子夹着鸭蛋芯和脆藕吃,染得嘴唇鲜明有光,十分好看,他说道:“吃吧,别客气!我也想过了,等过段时间,外面太平了,你就回去瞧瞧你母亲和你兄弟。至于以前的事……”他说到这里,眉锋略皱了皱,“以前的事,你也不想提,你也想不起来,我若要你赎罪,也太冤枉现在的你了,毕竟前后不是同一个人。”
郦子夏感动地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琦:“你为什么把我们的孩子送给侧妃了?你知道我有多讨厌她吗?”
郦子夏垂下眼帘,嘴上一句也没说,心里道:“你知道我有多冤枉吗?是良医所的副官和侧妃威胁我,如果不把小世子交给他们,小世子的病就永远不会好!”感谢在2020-06-06 23:07:33~2020-06-08 16:30: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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