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私密,他确实不想被江户川乱步知道。
即便他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一定会被江户川乱步洞穿的心理建设——江户川乱步那样敏锐,对关注的人和事情更是敏锐得过分了。
好在知花千佳考虑到了。
江户川柯南隐隐松了口气,往卧室的方向去,视线焦点却不由得移向饭桌,看江户川乱步又撕开了两包茶泡饭料包,通通倒进碗里,一勺勺把碎料扮进饭里压实了。
——味道肯定过重了。
江户川柯南忍不住想出声提醒,这样的吃法不健康,容易肥胖,引发肠胃和心血管方面的疾病。
可一些体检当天就新鲜出炉了的报告表明,一向这么吃的江户川乱步身体无碍,还被知花千佳的母亲叮嘱可以再多摄入一些能量,现下正值长身体的重要时期。
反倒是他,和同龄人相比看起来过于纤瘦,得到了更仔细的嘱咐,包括向江户川乱步学习好的生活习惯,早睡多吃,有话直说没烦恼。
他毫不掩饰的盯视自然被江户川乱步捕捉到了。
江户川乱步已经拌好饭,正伸手去拿盛茶汤的茶壶,只见他拿茶壶的手忽然拐了个方向,抓起了另一边有单独封装的铜锣烧——旁边有两三只吃剩没收拾的透明包装,像这样甜腻的点心最符合江户川乱步的喜好。
“咻——”
猝不及防的,一道圆滑的弧线冲他飞近了。
虽然略显张皇,江户川柯南伸长手稳稳接住了。
感谢自己出色的运动神经,他小小地吐出一口气,随即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盯视这枚手掌大的铜锣烧。
好奇怪。
为什么突然给他铜锣烧?
江户川柯南眨眨眼睛,看向对零食归属说一不二的主人。
“只是说话而已,又不是审讯。再说,说和吃是互相排斥、水火不容的关系吗?”
江户川乱步说着,若无其事地继续给自己倒茶汤。
茶水滚烫,氤氲的蒸汽即刻隐隐约约遮挡住他投去的视线,江户川乱步大口大口咀嚼而一鼓一鼓的脸颊形状却显得尤为清切。
“不是吧,很显然不是吧。”江户川乱步自问自答,声音略显含混,“我现在就在边吃边说。这是超级简单的一心二用,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
江户川柯南一时无言,代为回应的是他腹部蠕动发出的咕噜噜响。
为什么给他铜锣烧,理由一望而知。
在江户川乱步的固有逻辑中,几乎没有什么会比填饱肚子重要。
方才他被香气勾起的饥饿感开始变得强烈,愈发强烈地蔓延和影响到了冷静的思绪,无法遮掩。
因为一瞬,他的想法奇异地翻转了,或许被江户川乱步知道也没什么关系。
在他和江户川乱步交流的空隙,知花千佳已经去碗橱里取了一只碗,是新买的,与他摔碎的濑户烧并不成套。
她看起来并不急着和他说话了,也不紧张,只平和地问他:“先吃饭吗?”
“不,”江户川柯南下意识否定,又慌忙改口,“啊,恩。”
知花千佳打了两下饭,微微倾斜碗口,朝向他,又问:“这样会多吗?”
“啊,”
江户川柯南估计了一下饭量,比他平时吃的多一点点。
知花千佳特意给饿得咕咕叫的他多打了一些。
“不,不会,这样刚好。”
“好。”
知花千佳把盛好饭的碗端来,和筷子一起放在他的位置上。
江户川柯南随手抓了一种调料包,在餐桌椅上坐定。
他的脚尖远够不着地。
自给知花千佳打完那通电话后,心便像极了这够不着地的脚尖,悬在半空,惴惴不安。
此刻,这些困扰他的不安全部奇特地消失了。
江户川柯南边小心翼翼地沿着设计好的锯齿撕开调味包,边开口:
“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
“你在意的女生,对吧。”江户川乱步毫不意外地接话,“我和知花知花在你回来之前就想到啦!”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点头:“……恩。”
“她怎么了?”知花千佳把话题延续下去。
“兰和园子在不远的人行道上,边走边说。兰一脸愁容,园子的表情和肢体动作都异常激动——啊,园子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朋友,就是邀请我们去周年酒会的铃木财团的二小姐。我,我很少,几乎是从未在兰脸上见到那种表情,是她自己训练受伤、比赛挫败都不曾露出的,比哭泣更加让人揪心的表情。”
江户川乱步断定:“然后你就下车了。”
“……因为我想知道为什么。加上服部君也认出了她们是我的朋友,对打听我的下落还是挺感兴趣的。对不起,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