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平静的大地,瞬间火山爆发,岩浆翻滚,顷刻间就掀翻平静的大地,摧毁世间的安宁一样。
“想!”伊娃阿德的声音如同野兽在嘶吼:“一年零六天,我无时无刻,不想亲手砍下兰平都尉的人头,为焉尼尔报仇!”
“吧嗒!”周青臣丢下一口横刀,落在伊娃阿德膝盖前头,他嘴角带着杀气,口中吐出的文字,似乎都带着浓浊的血腥气味。
“那就拿上刀,做我们的向导,带着我们越过匈奴的斥候,毁灭兰平都尉的一切!”
“真……真的吗?我真的可以!”伊娃阿德浑身发抖,感觉自身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要被抽干了一样。
“哒哒——”周青臣一扯缰绳,胯下战马侧过,他俯身下去,看着伊娃阿德那张黝黑宛若沙皮的脸,一双眼珠里的光芒,像是能把人的内心灼烧起来。
世间任何怀有仇恨的人,都经不起这样的目光灼烧。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你愿意做!”
战马踏步远去,周青臣丢下一句话:“三天之后,我们出发,你可以找到你在军营中认识的所有匈奴人。”
他人已走远,但却侧脸回头看了一眼呆若木鸡一样的伊娃阿德。
“我只要对匈奴人充满仇恨的人!”
伊娃阿德抓起膝盖前的横刀,哆嗦着站起身来,目光朝着周青臣人马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缓缓地拔出刀来,雪亮的刀身,照亮了他的眼睛。
一种属于杀器才有的特殊锋锐感,迫得他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这是真的。
这不是做梦!
焉尼尔,我终于能为你报仇了!
“记着,去找其他的人!”
魁梧如山一样的巨汉,丢下一个令牌,也转身离去了。
伊娃阿德抓起令牌,死死地攥在手中里,提着横刀,飞快地往一边上跑过,他穿过一片低矮的土墙边上,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发出惨叫。
“各位大爷,别打了!别打了,这战马不吃草料,那真的是吃饱了!”
“吃饱了?我看就是你不用心养马,当初你小子带着一身的血,投靠我大秦的时候,不是说你最会养马?”
“各位大爷,求求你们,看在这几年为你们辛辛苦苦养马放马的份儿上,今天这顿打,就免了吧?”
“不可能,昨个儿晚上你烧的洗脚水,太烫了,烫到了屯长的脚,这事儿,总应该挨几拳吧?”
伊娃阿德听着这话,眼中出现怒色,脚步飞快地冲入一片堆满了草料的院子里,举起手中的令牌大声喝道:“住手!”
众人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呐喊声,还以为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人呢,结果一扭头,就看到了倒泔水的伊娃阿德。
“哈哈哈,我还以为谁呢,原来是……”
那为首的什长看到伊娃阿德手中的令牌后,顿时面色微微一变,厉声道:“你找死么?你可知,这令牌是谁的?”
“是那位大人物赐予我的,他赋予我权力,你们!”伊娃阿德平日里也没少被这几人欺负,现在就算是手持令牌,心中有底,可是这长时间以来被欺负心里畏惧感,却不是一下就可以消除的。
“你们,都住手,从今以后,他和我都奉命,为这位大人物做事!”
什长不是傻子,在军中混这么久,当然知道什么人招惹得起,什么人招惹不起。
这些匈奴杂碎,平日里说起来都是兄弟们的出气筒,练拳的肉包罢了。
但是,若真的持有令牌来,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狗杂种,算你交好运了!”什长挥了下手:“兄弟们,我们走!”
“走!”
“走!”
一群人都跟着什长走开。
伊娃阿德快步走上前去,将身上破旧布衣满是脚印的马夫搀扶了起来,一双眼睛里压抑着滔天的火焰,他没有说别的话,只说了一句话。
“我们可以回去复仇了!”
短短时间的相处,王离发现周青臣是一个非常喜欢放权的人。
放权和自己死死抓着权力这两种做法,没有孰优孰劣的说法,只有看哪一种更适合个人的需求。
黄昏时分,十三个匈奴人,出现在了他和周青臣的面前。
周青臣只是让他们一一走上前来自报家门。
边上的乌廷月负责提笔记录下来,并且他们每个人都要说自己当初在匈奴干了什么,犯了什么罪,事无巨细,每一件都要说清楚。
除了伊娃阿德那种拐走了匈奴都尉女人的大事之外,其余的人算起来,都只能说是小事儿。
可就算是小事儿,每一件听起来,都像是血和泪写成的。
就好比,其中一个人家中养的五只羊下崽了。
本来按照匈奴的规矩,这五只羊中,三只最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