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桃准备去开大门,被张红兵一把拉住:“大门声音大,走后门吧。”
外面还是黑乎乎的,刘春桃有些害怕:“要不,我们还是等天亮再走。”
“天亮就走不掉了。”张红兵说道。
刘春桃其实不太舍得两个孩子,又舍不得男人,有左右为难,但是她平时也没有什么主见,男人说要去广东,她明知道不太好,但还是顺从了。
打开后门,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等走到了村口,张红兵才算松了一口气。
“走算跑出来了,婆娘,咱们快走,别让爹追上来了。”张红兵说道。
“红兵,咱们就这么走了,不太好吧?吉灵和吉东好不容易才认了我们,我们这么偷偷地走了,她们以后肯定不会再相信我们了。”刘春桃眼泪倏地流了下来。
“春桃。这一阵在家里,我们两个再怎样夹着尾巴,还是没人真正原谅我们。没人看得起我们,尤其是你娘家人。没看到你二姐二姐夫那神气的样子。你爹娘也一样。我们那么晚回家,留都不留。给吉灵吉东打的红包都比大哥他们几个的小一些。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他们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一次,我下定决心了,不混出个人样来我绝不回来!”张红兵说道。
刘春桃听张红兵这么一说,眼泪哗啦直流,上一次说不发财就不回家,结果出去这么多年,回来时差点连路费都凑不起来。这一次又说这样的话,下一次回来,吉灵吉东怕是都已经长大了。
“吉灵吉东怎么办?”刘春桃问道。
“只要赚到了钱,我就在花城买房子,以后把吉灵吉东接到花城去。”张红兵说道。
刘春桃一路一回头,路越走越远,双河村慢慢地迷失在白蒙蒙的雾中。
“红兵和春桃走了?”肖代娣站在院子里,不停地向外张望。
张大栓点点头:“走了。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吧。”
“你既然不拦着他们去广东,怎么不让我给他们一些路费呢?两口子什么东西都没带,这一路上怎生是好?”肖代娣担心地说道。
“红兵身上还藏了几百块钱。以为我不晓得。过年回来带了多少钱我还算不清楚?他们要是在广东混不下去,自然会回来。再说,红玉两口子就在广东,还怕他们两口子会在花城饿死?”张大栓说道。
“他们两口子也真是的,去广东干什么?现在可好,包了这么多的田,咱们怎么弄得过来?”肖代娣犯愁了。
“这个不用担心。吉东会有办法的。他们两口子在家里闲着也迟早闲出祸来,让他们去广东也好。”张大栓说道。
“只怕他们把赚到的钱全拿去买了彩票。莫讲赚钱,到时候怕是连路费都赚不到。红玉可是说了,去年他们回来的时候,还是人家老板可怜他们两口子,给了他们两口子三万块钱。要不然,一分钱都没有。”肖代娣说道。
“他们两口子要是还这么没出息,我就当没有了儿子儿媳。以后我们张家就靠吉东了。”张大栓说道。
两姐弟醒过来的时候,便发现爸爸妈妈去广东了。并不怎么吃惊,也没有太伤心,只是感觉有种空落落的。家里一下子少了两个人,冷清了许多。放学回家的时候,两姐弟还忍不住大喊了两声爸爸妈妈。然后就安静了下来。
这么多年没有爸爸妈妈陪伴的日子都已经度过了,这一阵就跟打了一场奢侈的牙祭一般,慢慢地又开始适应起父母缺失的日子。
长田附近有好几亩地全给张吉东家包了下来,张红兵折腾了一个上午,只在一块跟长田差不都大小的稻田挖出了一条深水沟。田里的土还没有翻耕,里面长着茂盛的野菜。
张红兵走后第一天晚上,长田附近的几亩稻田就全部翻耕了个遍,还将所有的深水沟挖了出来,周围还竖起了竹篱笆。
双河村对张吉东家的事情见怪不怪。好几亩地的田耕好,还把周围围上了竹篱笆。怎么算也要几十个工才能够完成的事情。但是在张大栓家不算什么事。
“大栓,你这是准备大干一场了?”周玉树问道。
“总共也就几亩稻田,小打小闹。这不是建房子还欠着几万块钱么?”张大栓说道。
“你总共才欠着几万块钱?鱼塘的收入,不出三个月就还清了。”周玉树笑道。
张大栓笑着跟周玉树喝酒。
一下子增加这么多的水田,去年年底稻田里留下的泥鳅种苗自然明显不够。这一回,没让张吉东去到处钓泥鳅。张大栓一次性从街上称回来几十斤泥鳅。放在屋后的水池了养了起来。等稻田种好秧苗之后,再将泥鳅转移到稻田里去。
稻田里出了泥鳅,还要放一些草鱼苗。但草鱼苗不能放得太早,得等禾苗长得高一点,再放进去,另外还放一些鲢鱼。这些都是长得比较快的鱼。张吉东还准备在稻田里放一些鳝鱼。他不用担心鳝鱼会在田埂上打洞。他有办法阻止。鳝鱼比泥鳅还要更贵,鳝鱼与泥鳅搭配起来,能够让这几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