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脑子有病的客户也得好好伺候。
之所以会这么想,主要还是看在洞明身上的儒衫样式不俗,加上少年的卖相极好,估计是某家顽劣的公子哥儿,兜里还是有些盈余的。
“这位公子,敢问几位啊?”
一般来说来他们这吃饭的都是朋友扎堆儿相聚,或是生意场上的酒事,很少有独自前来。
洞明一斜眼,“我长得帅不帅?”
店小二笑脸一僵,难不成有钱人都有点不同常人的癖好不成?
店小二脸上的笑容愈发谄媚,“公子玉树临风,英俊非凡,将来必定非同凡响,一看面相就是一辈子大富大贵的命。”
这是店小二这么多年总结下来的生意经,别管有没有明白客人的意思,先拣好话将对方哄高兴再说。
洞明哦了一声,“看样子你也没瞎嘛,没看见本大爷就一个人?还是说大白天你还见到鬼了?”
“呃......”
店小二一时语塞,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重新组织好语言,连忙赔笑道:“是小的错,在这先给客官赔个不是。敢问公子是要雅间,还是大堂落座?”
洞明豪迈一挥手,“上等雅房一间,外加满庆全席一桌。”
说罢,伸出一脚,直接踹在店小二的腰间,只是没怎么用力,后者一个趔趄这才勉强稳住身形。洞明喝道:“赶紧带路。”
雅间没什么,满庆全席酒楼这边也能做,可一个看模样就太正常的人,这么点菜,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做生意归做生意,可要是对方摆明了是来找事的,店小二也没惯着的道理。
柜台那边掌柜的也察觉到了动静儿,刚要有所动作就见洞明像是变戏法似的手中多出一锭银两,还在手中上下抛动,看个头大小,是五十两一锭的雪花银。
俗世钱财而已,就算手中什么都没有,洞明也有本事让他们见到和感觉到金山银山。
就这一个动作,掌柜的停下脚步,店小二翻脸如翻书,重新爬上笑脸。
这世道,有钱的就是大爷,别管对方是什么性情和要求,只要钱到位,就算是大白天找花魁姑娘陪酒,他们这的掌柜都能想方设法给找来。
在大堂众多食客的注视下,洞明趾高气昂登上二楼,在店小二的领路下来到一座能直观街景,远眺房屋楼宇的雅间落座。
他对于人间美食,从未亲口品尝,只是历代宿主的模糊记忆有过一些不切实际的体会,感觉挺好,只是以前没有完全灵智的缘故,也就没能好好走一趟人间。
现在勉强算是因祸得福吧。
等待酒菜上桌的间隙,洞明视线看向酒楼之外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路人。
似乎是太过无聊,洞明下意识施展一门本能神通,能够通过自身去确切感受人们内心的各种负面情绪,愤怒,焦虑,忧郁,嫉妒,恐惧等等,将这些情绪转换为一幅幅生动画卷逐一翻阅过去,就好像一部部丹青圣手妙笔之下的画本典籍,对于所谓的人性可直观感受。
天魔因心念而生,落地之后便是心魔,对于神灵他们无法窥探,但凡人一眼勘破,很简单的事情。
就比如脚步匆匆路过酒楼客栈的青年,看穿着模样是个有钱人家的子弟,两只眼眶泛起淡淡乌青,走路时顶着头紧紧盯着地面,两侧摊子与行人,他始终都未曾注视,好似一切在这一刻都是那过眼云烟,不值一提。
洞明翻开他的心念情绪。
画面之上是一间赌坊,昨夜傍开场后,青年摇动色盅意气风发,在他面前的赌桌上,白银晃人眼,还有零零散散的几锭黄金,手风正盛的青年脸上的笑意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这时候若是收手,前几日签下的花账与垫本都能一次性还清,只是这人的贪婪一旦被激发就还难收得了手,青年同样不例外,在庄稼负责端茶倒水的小厮怂恿下,青年再次下注。
后半夜,青年一直在输。
第一把输了可能觉着是运气差了些。
第二把输了没关系,事不过三嘛。
第三把,也没事,自己手中本钱还有很多。
第四把......
第五把.....
第六把.....
就这样直到天明。
最后走出赌场的青年面色呆滞,双手空空荡荡。
血本无归。
走在大街上,心中所想,不是对;流连赌坊的懊悔,而是事后该怎样与爹娘和妻子言说,这可是自家大半的家底儿,如今都成了空,以后的日子必定难过许多。
此事若是直说的话,面对的将是妻子哭泣,父母谩骂指责,亲戚朋友的阴阳怪气,哭泣很烦,谩骂指责会让其愧疚,他人的言语戳心窝子有些难受。
想来想去,青年觉着不成,那就撒个谎,说是有同窗好友家道中落,找自己求助,因为关系确实很好,抹不开面